七千次的不眨眼（七）—— 一目千城

山的那一边，是海。

这是一幕令人难忘的景致。见识不多的我，用壮丽来形容它。

尼斯一路前往摩纳哥的途中，地中海在沉睡，阳光没能睁开双眼，陪伴我们的只有满天低沉的乌云和阴郁凝滞的海面。

所有照片都是在高速行驶的汽车里隔着窗玻璃拍的，车子在盘山公路上一路飞驰，车子里的人睡得东倒西歪。只有我和驾驶员醒着。

他握着方向盘，我捧着照相机。右边车窗是大海，左边车窗是高山。我在晃荡的车厢里不停从左边跳到右边，又从右边跳回左边，强撑着困倦的双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转瞬。

车子每一个转弯，都带来一个惊喜。我每拍下一张，都觉得可以封镜好好休息了，可是总有下一处的出人意料，让我措手不及地再端起机器，碰到车窗玻璃发出乒乓声，吵到车里同伴惹来一些不满的眼神。

说实话，我觉得他们顶着这样的景致却在睡觉，有点奢侈。

一段值回票价的旅程，每个转角都是未知的惊喜。这般“不如我所意”的感觉，如此美好。

车子就这样忘记时间地开着。湖泊出现了，被抛在身后；城堡出现了，被抛在身后；城池出现了，被抛在身后。前方有什么，我虽不知道却不需要期待，不需要猜测。我明白，越过一道道风景后它们自会出现。

这首背景音乐，曾有无数人问过我叫什么名字。是一个冰岛女歌手唱的，叫做“liekkas”。我听不懂，但只觉得沉醉其中。一如这峰峦迭起、大城小镇的画卷，它们似乎在向我诉说着千百年来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走过的人，时而喃喃细语时而欢歌吟唱，我听的不太真切，却仿佛身临其境，欲辨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