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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行崇明-6

(七) 三沙洪


1989年版《崇明县志》记载,嘉靖八年(1529年),位于姚刘沙秦家符的崇明县城坍于海,知县杜畿于三沙马家浜筑土城,此为县城的三迁四建。

三沙于宋建中靖国元年(1101年)左右露出水面,位于姚刘沙西北隔水50里。明正德年间(1506~1521年)与姚刘沙涨连。嘉靖八年县城迁至三沙马家浜。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三沙始坍。至清康熙元年(1662年)左右已无存。对照今图,其位置约在今三沙洪一带。

三沙洪在哪里?

民国《崇明县志》卷五“河渠”开篇曰:邑中河渠名称有五,两沙中间流水日久渐狭,因势利导成渠者曰洪;入江入海之口潮汐往来,船舶所碇者曰港曰滧(港曲者曰湾);两状交界,掘土为渠,或纵或横,以别井疆,资蓄泄者曰河;此皆所谓官河也。其田间水道由民自凿者曰沟,即所谓民沟也。(我认为“曰港者”是因其靠土冈或沙冈,是港与滧的区别。)
因此三沙洪是昔日三沙与另一沙洲之间的流水日久渐狭,因势利导而成的水渠,另一沙也许是平洋沙。
崇明博物馆中有一幅河道疏浚示意图,用白实线勾勒的是民国初年崇明岛的范围,大概是现在崇明岛一半的面积,特别是北部围垦了大片滩地。当初直接汇入长江北泓的河道,现在大部分都汇入了北横引河,再由有数的几条河道流入长江。


地图上可以看到三沙洪口,其东为老滧河、其西为蛏壳滧、上小竖河,三沙洪的河道比其他几条河曲折得多,显然是自然形成的河道,而滧、河很直,是人工开挖的河道。
当初这些河道都在岛屿的北半部,南半部有其他的河道,说明在岛屿中部有一道地势略高的沙瘠,类似于分水岭,水往低处流,各走南北。后来大兴水利工程,直接将南北河道打通。打通后要统一河道名称,感觉上在岛屿西部多采用北部水名,在岛屿东部多采用南部水名。


昔日三沙洪的北端先往东北再折向西北,开挖北横引河时,可能利用了三沙洪折向西北的一段。现在此处有一座利民桥,我就导航到这座桥,从三官村骑过去18公里。

12公里后到鸽龙港,过桥后是鸽龙港路,突然遇到搓板路,近3公里长,有好多年没骑过这么长距离的搓板路了,后来看地图发现应该往北面绕一点路,到长征农场后走长征公路。
长征农场前身为合隆沙,1960年9月由长宁、徐汇、卢湾三个区围垦,1961年5月分别建立畜牧场,之前路过的跃进农场同一时间也是建立畜牧场,可以想象当年是多么的缺乏脂肪与蛋白质,可惜的是当时没有一个农场能够盈利,也不知道有多少上海人喝上了农场的牛奶。
好不容易拐上平路,长征公路往东南的一段在封闭施工,只好掉头从江申南路向北,到长征大桥过北横引河,再绕到利民桥。这一带还在崇明区的范围,但有些饲料企业是启隆镇过来办的,长征农场并不当回事,启隆镇当成了宝。

正德《崇明县重修志》卷二记载:“三官殿,在三沙”。卷四曰:“三沙,在县治西北五十里。按旧志,其先屹立扬子江口,始涨于宋建中靖国, 有朱陈张三姓居焉,因名之,与东沙隔一水,政和间圮于海。绍兴二十二年复涨成陆……,今壤与东沙合一。”

正德县志于正德十五年(1520年)修成,当时崇明县治尚在姚刘沙的秦家符城,不到十年就“三迁四建”至三沙马家浜,位于沙洲的最西北角。假如三沙洪在三沙的西端,则马家浜县城当在三沙洪东北,即现在启隆镇与长征农场交界处。三沙三官殿在迁治前即已存在,不一定就在马家浜,可能在三沙的中间位置,我猜测在今老滧港的北段一线。


(八) 桥镇


今天还有最后20公里。我要先骑到三双公路,再去城桥镇,必须骑回到长征公路,不然要绕很远。其实施工路段的水泥已经干透,我答应护路员绝不压到路面,他就让我骑了过去,我控制好车把,一直骑在路肩上,大概就15厘米宽。直到骑出施工路段,一个像是工头的大哥很郁闷地责问:怎么让他骑过来的?我已经扬长而去,希望他不会为难那几个护路员。


三双公路就伴着三沙洪,一直向南到天后宫旁的入江口。近5点时,又骑到利民路,折向东南进入城区。

万历十一年崇明县治迁往长沙时,知县何懋官原规划城基为7里3分,尚未动工就离任,继任知县李大经鉴于县困民穷,将城基减为4里7分,比规划缩小了一半。后来崇明县城一直未遭到天灾人祸的破坏,平稳发展,不大的城厢内渐渐挤满了官署和宫观,渐渐的在城北以围绕普济桥形成新的商业中心,主要经营纱布和土特产。

普济桥用石条叠成,俗称“大桥”,到清末发展为一个热闹的集镇,名为普济桥镇,简称桥镇,列崇明县四大名镇之首。普济桥现已无存,大致位于今中津桥路中段。

施国敦先生的“崇明县桥镇旧貌图”曰:崇明学宫大成殿东西两庑于一九九七年修复并筹办崇明岛古史船史及民风民俗展览,拟描述桥庙堡浜四大古镇旧貌,因时代变迁旧貌无存,余走访乡贤老者,实地调查,收效甚微,唯张方平老先生热心相助,几经回忆,拟文字平面位置图,加余儿时影像,作此图,谬误之处,实为难免,有待后者勘误。

此图颇类我印象中儿时所见的老街老镇,一二座木桥或石桥跨市河,临河的房屋鳞次栉比,没有高楼大厦,但留得住记忆。

俯瞰桥镇

康熙《崇明县志》"卷三.庙"记载:那伽庵,旧名三官庙,在城濠西北。城濠即护城河,该三官堂在县护城河的西北。乾隆县志中的记载是:那伽庙,在城濠西北。没再提三官庙。

那伽(naga),梵语中龙或者蛇的读音,印度八部众之一。古印度神话中的龙不是我们想像中的鹿角蛇身马脸狗腿虎掌鹰爪的模样,而是指海中的巨蛇,是一种多头,头型酷似眼镜蛇,长身无足无角,并且有剧毒的水属精怪类生物,居水中或地下,有宫殿,喜欢财宝,具有控制水,行云雨的力量。

那伽庙在中土很少见,崇明的那伽庙应该与岛屿有关。

城桥中学位于北门路/西门路之北,即城濠西北,也许就是那伽庙的旧址,或者在其附近。暮色已经降临,但无人机还能拍摄,我拐过去,用最后一点电量飞上去拍了桥镇和城桥中学,然后回到酒店。

今天崇明确证一例阳,在城东侯家镇的某船厂,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我们去体育场的采样点做了核酸,这样保证明后二天在48小时的有效期内,昨天走回酒店时在八一路步行街看到一家意吉餐厅,看着不错,今天就去那儿试试,据说原来是一家咖啡厅,现在做本帮菜,菜量不大,正好适合我们,味道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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