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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通陆韵篁先生行年考(一)

顿首再拜!


行年总览

陆筠先生,字漪南,又字韵篁,生卒年月不详,祖籍通州直隶州(今南通)。

  • 同治九年(1870年)庚午科江南乡试中举
  • 光绪二年(1876年)丙子恩科第三甲第八十四名进士
  • 光绪二年八月即用县转扬州府学教授,任职至光绪十六年或十七年十月
  • 光绪元年《通州直隶州志》分校
  • 光绪十年《续修江都县志》采访



从隋代大业三年(607年)到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科举考试制度延续了近1300年,产生了约10万名进士,这个群体事实上成为中华文明的传承者,陆筠先生即是其中一员。

南通,位于江海之交,成陆时间较晚,数次涨坍,经济上以盐业为主,文教不盛,迨至清代中期,官方与民间开始重视文教,出现一批举人和进士,发展到顶峰时,以清末状元张謇为代表。

清末西学东渐,士大夫们本身开始对中华文明产生怀疑,首当其冲的即是科举制度,到戊戌维新后更是成为社会的主流共识。庚子之变后,满清的当家人痛定思痛,大力推行新政,在此潮流下,自然而然地废除了科举制度。

如今又过去了一百多年,如果再有一个痛定思痛的机会,我们还会将科举制度弃之如敝履吗?

一千多年来,曾经非常荣耀的科举中式群体,突然黯然失色,从天堂掉落人间,由文曲星重回凡品,关于他们的记载急剧减少,只有顺着时代潮流前进的寥寥几位弄潮儿继续他们的辉煌,绝大部分人只零零星星地出现在一些地方志书记载中,以及他们后人的记忆中。

陆筠先生正是这样的情况,我目前能收集到的信息仅此而已,记录下来,以为记忆,亦为待后来者。清代李绿园有言:“祖宗诗文,在旁人观之,不过行云流水,我们后辈视之,吉光片羽,皆金玉珠贝。”诚哉斯言。


<一>  名字考

陆筠,一字漪南,一字韵篁

筠。一读yún、一读jūn。读yún时意为竹子,读jūn时为地名,但有时也有竹子之意。筠篁,指竹丛,为常用词组。此处的筠字,似乎两种读法都有。为免误读,韵篁公在考中进士前后,改字为韵篁,显然是表明自己的名应该与韵字同音,yún。历史名人有唐末诗人温庭筠,可为参考。

漪。取《诗经.卫风.淇奥》中“瞻彼淇奥,绿竹猗猗”之意,为竹林随风微微起伏之貌。或许陆氏祖居周围有小竹林,此为南通地区寻常风景。

漪南。光绪元年《通州直隶州志》卷十.选举志上.文选表一,同治九年庚午乡举一栏记载:“陆筠,字漪南。”(图一)。韵篁公为该版通州志分校之一,具体分校哪些部分不清楚,但对于涉及自己的信息,断不会有错。(图二)

图一、光绪通州直隶州志,文选表一

图二、光绪通州直隶州志,编辑人员分校页

韵篁。民国十四年《南通县图志》卷十五.文选表第一,光绪二年丙子科甲科一栏记载:“陆筠,字韵篁。即用县改扬州府学教授”(图三)。韵篁公裔孙润江公手书“陆氏祖茔图”,记录:“祖考韵篁公、祖父韵篁公”(图四、图五、图六)。与《南通县图志》吻合。

图三、南通县图志,文选表一

图四

图五

图六

韵篁公,光绪元年前后以漪南字行世,后用韵篁字,直至驾鹤。古人一般不改名与字,光绪二年韵篁公高中进士,新晋进士在京城成为一时红人,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谁都想要结交,交游圈子急剧扩大,迎来送往之际,把名字读错可能尴尬,因此将字改为韵篁,此为改字缘由与时间。

筠策。2018年版《清代进士传录》,朱鳌、宋苓珠编纂。光绪二年丙子恩科有陆筠条,可能是韵篁公存世的唯一传记,但内容不比沈铠、张謇纂的《南通县图志》更多。该条曰:“陆筠,字筠策。江苏通州人。光绪二年三甲八十四名进士。授即用知县,改江苏扬州府教授。”(图七)。此处又出现另一个字,筠策。名与字用同一个字,也不是没有,但极少,而且筠策显然与筠字本意无关。故这条记载不可靠,存疑。

图七、2018年版《清代进士传录》


<二>  生卒年月考

目前资料无法确认韵篁公确切的生卒年月。

网上有一篇关于戴莲芬的文章:“晚清笔记小说的经典之作——戴莲芬及其《鹂砭轩质言》考论”,作者羌松平,发表(转载)于202332日。为确认戴莲芬的举人身份,文章中专门提到陆筠作为旁证:

在《江南乡试题名录》中,与戴莲芬系同一年中举的通州(含如皋、泰兴)考生有顾曾烜、孙汝昌、许国钧、陆筠等共17人,其中,陆筠时年已是55岁,而戴为当年305人中的年轻举子之一。
羌松延,公众号:酒店平谈晚清笔记小说的经典之作——戴莲芬及其《鹂砭轩质言》考论

韵篁公的南通后人回忆,曾祖中举时确实已经50多岁,与羌松平文章中的说法吻合。

如果这个说法成立,可以推算韵篁公后续几个节点的年龄:

  • 同治九年庚午(1870年)科江南乡试中举,55岁;

  • 光绪二年丙子(1876年)恩科中三甲八十四名进士,61岁;

  • 光绪二年八月选扬州府学教授,61岁;

  • 光绪十六(1890年)年依然担任扬州府学教授,75岁;

清朝以前官员的退休年龄一般定在70岁,主要原因是绝大部分官员通过科举考试选拔上来,而这个数量很少,清朝的官员选拔途径相对比较多,因此清朝允许官员到了60岁可以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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