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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与杭州

苏东坡一生行迹甚广,但他最喜欢的地方应该是杭州,自称“居杭积五年,自忆本杭人。故山归无路,欲卜西湖邻。”刚到杭州,他就觉得“前生我已到杭州,到处长如到旧游。”离开杭州到密州后,苏东坡还是念念不忘西湖:“寄谢西湖归风月,故应时许梦中游”,“一岁率常四五梦至西湖上,此殆世俗所谓前缘者。”

是的,苏东坡和杭州、和杭州的西湖是有缘的。“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一首《饮湖上初晴后雨》,苏东坡以点睛之笔鲜活了西湖的景色,从此西湖有了“西子湖”的美名。而另一首《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则惟妙惟肖地描写了西湖的雨景:“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在我看来,历代写西湖的诗句,没有能够超过苏东坡的;历代在杭州为官者,政绩也以东坡为首。

在历史的长河中,在杭州任地方官的有数百人,但当中不乏贪官污吏,能够让杭州百姓怀念的为数不多。而苏东坡,却因为他的善良、他的亲民、他的造福一方,杭州人民一直深深地怀念和爱戴着这位“老市长”。杭州至今还保留着以“东坡”命名的传统名菜“东坡肉”,市区还有“东坡路”、“学士路”、“学士桥”,有歌颂苏东坡“为官一处、惠民一方”的“惠民巷”,有纪念苏东坡创设医坊、治病救人的“安乐坊”。而最有名的当然要数苏堤了,苏堤南端的“苏东坡纪念馆”里记载着苏东坡的功业。

苏东坡曾经两次在杭州做官。

第一次是熙宁四年(1071年),当时由于与王安石政见不合,为了避开政治的漩涡,请求外调做地方官。皇上安排他做了杭州通判。那年苏东坡36岁,风华正茂。看到杭州大旱,希望治理西湖,改善灌溉,但由于是副职,说话不算数,“虽知此利害,而讲求其方,未得便。”

第二次是元祐四年(1089年),那时,司马光执政,新法已废,而苏东坡认为新法中的“免役法”等内容不应全废,屡次力争和当朝不合,恐不见容,又请求外调。皇上准许他出知杭州。时隔15年,苏东坡又来到杭州,那年苏东坡54岁,已经饱经风霜。

这次苏东坡到杭州任太守,是一把手,有决策权,所以他大刀阔斧地做了几件大事。因为刚到任就遇杭州大旱,饥疫并发,苏东坡急百姓所急,一面申奏朝廷减免上供税赋三分之一,合计五十多万石,获得批准;同时又减价出卖储备粮数十万石,用于救济灾民。面对病疫,苏东坡创设医坊,供应粥、药,专门派官员和医生分赴各社区救治病人,“活者甚众”。苏东坡从这次灾害中感到杭州为“水陆之会,疫死比他处常多”,于是他从长远考虑,从官库中拨出银子二千贯,同时自己捐出黄金五十两,用做基金,设立杭州病坊,据说,这是我国历史上最早的“公立医院。”

苏东坡在杭州为官最大的贡献应该是兴修水利。首先,是疏通了大运河。早在隋朝开通的大运河,南端一直通到杭州的钱塘江。由于多年未修,淤塞变浅,舟船难行。苏东坡经过实地勘察,果断调集捍江兵和地方军一千多人,用半年时间,疏浚了运河。其次是全面治理西湖。苏东坡以前的那些杭州太守,都把西湖当作一个放生池。由于多年没有清理,湖底上升,湖中已出现了一块一块的私田。我们的苏“市长”到任时,西湖只有三分之二的水面了。苏东坡用他独特的眼光审视西湖,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在上递皇上的奏章《乞开西湖状》中指出:“杭州之有西湖,如人之有眉目,盖不可废也。”他从西湖之水有利于民饮、灌溉、航运、酿酒等方面,阐述了西湖的重要性。得到皇上认可后,苏东坡苦心设计,奔走集资,发领百姓以工代赈,并亲临一线指挥,大力疏浚西湖。当时的场面非常壮观,“忽惊二十五万丈,老葑席卷苍云空”,西湖里的葑草全部被打捞干净。苏东坡要求人们把打捞上来的葑草和清挖出来的淤泥直线堆在西湖的中间,筑起一条贯通南北的长堤,堤上修桥六座,各取名为映波、锁澜、望山、压堤、东浦、跨虹,堤上两旁种植杨柳花草。后人为了纪念苏东坡,就把这条“横绝天汉”的湖上通道命名为“苏堤”。“苏堤春晓”也以它“十里长虹,焕成云锦”的韵致位列西湖十景之首。

现在的苏堤是杭州人周末休闲余暇散步的好去处。我在杭州读书时,经常在那里漫步,望着随风飘扬的柳枝和波光潋滟的西湖,吟诵着苏东坡的诗词,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本文中的照片除了最后山客的那张之外,都为浙江大学新闻传播研究所研究生毛佳瑜学妹提供,在此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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