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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筠诗歌清寂雅逸的山水寄托

 温庭筠的一生并不像有的诗人一样平步青云,一日千里,仕途坎坷失意的他会选择去到山水田园中寄托情致,找寻心灵上的依托。此时期,温飞卿所作的多是绝句与近体诗,这部分诗歌中作者投身自然怀抱之中,吸收了山水田园派著名诗人谢灵运,陶潜等人的长处以及他们清新自然的艺术风格,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自己山水诗的独特的艺术风格。这部分诗歌大都表达的是羁旅之闲愁、游山览水之雅逸、幽居田园之闲适以及皈依佛禅的充实内心。明代许学夷这样评价“今观其七律格虽晚唐而清逸闲婉无尘俗之态。,这部分诗歌的艺术风格与“艳”诗的艺术风格反差最为明显。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岁月的推移,年少时那种流连于秦楼楚馆排遣苦闷的日子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便是现实中的四处碰壁而带来的孤寂落寞之感,温飞卿不得不向残酷的现实低头,去寻找新的派遣内心苦闷的方式,游山玩水,皈依佛禅,渴望在这种方式中寻求到寄托。从而在诗歌风格上便呈现出清寂雅逸的一面。

这部分诗歌主要集中作于诗人晚年时期,诗人创作诗歌的艺术风格的转变的影响因素无非是环境际遇与思想的转变,看到温庭筠晚年的不堪境遇会让人不不禁想起贾岛等诗人的身世际遇,而与贾岛等人不同的是,在温庭筠的这部分诗歌中并不只能看到贾岛诗中那种过分无奈与绝望,还多了一份对于人生的豁达。这部诗分歌大致上可以分为三个类别:

一是诗人虽然无法逃脱现世生活,无法逃离凡尘,但却在身不由己之中去极力亲近自然,感受自然,闲适心情。如《商山早行》: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

此诗广为流传,全诗所呈现出来的行旅人早起赶路之场景。诗的后三联各种意象堆叠组合,给人的印象却毫无杂乱之感,以鲜明的艺术形象与艺术风格真实地描绘了旅人羁旅在外的清寂之感。首联开门见山地交代了早行之事,抒发了客旅他乡之悲。颔联中无一多余言语,干净利索地将各种意象名词罗列,“茅店月”与“板桥霜”都给人清白的印象,而二者不同是的是前着白而清澈,后者白而凄冷。后两联诗人由眼前景象忽然想起昨夜梦中出现的“故乡”,内心思绪万千。此诗为温诗脍炙人口的代表之作,同时也代表了晚唐诗境的总体特征。贺裳《载酒园诗话又编》评价温庭诗歌“清不减贾岛润更过之。世徒称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殊未尝全鼎之味我们可以把“润更过之”理解为温诗的清美风格中融合着明丽鲜媚有生机和活力,不像贾岛的寒苦风味诗歌。虽然温庭不乏“人迹板桥霜鸡声茅店月。”意味苦况的诗歌,但这样的苦况却因融合明润清丽而充满无限生机活力。

在《利州南渡》中“澹然空水对斜晖,曲岛苍茫接翠微。波上马嘶看棹去,柳边人歇待船归。数丛沙草群鸥散,万顷江田一鹭飞。谁解乘舟寻范蠡,五湖烟水独忘机。”金圣叹《贯华堂选批唐才子诗》:曰“‘水带斜晖’加‘澹然’字妙。分明画出落日贴水之时,不知是水澹然,还是斜晖澹然也。再加‘曲岛苍茫’妙。曲岛相去甚近,而其苍茫之色,遂与翠微不分”。诗的画面色彩是淡淡的,思虑是瞬间的,表达的是淡淡的念想,一幅声色并茂的晚渡图景通过飞卿的笔映入眼中“数丛沙草群鸥散万顷江田一鹭飞。”群鸥被过路的渔船惊散,只剩沙地中的芦草随风摇摆;一望无际的江田之上飞翔的一行白鹭。此二句巧用数词,加强了对意境的描绘能力,用鲜艳的色彩画面来渲染万顷江田的莽苍寂静之感。全诗为诗人行旅利州之所见所感,动静相衬,层次鲜明,脉络清晰具体而完整,给人以清澈孤寂之感,展现出清寂雅逸的艺术风格。

二是作者逃离俗世生活纷扰,流连于田园风光的美好之中。温庭筠的一生中,虽然并没有像陶渊明那样过上了正真的田园隐居生活,但美好的山水田园风光却使温庭筠深陷其中。如《早秋山居》

山近觉寒早草堂霜气晴。树凋窗有日池满水无声。果落见猿过叶干闻鹿行。素琴机虑静空伴夜泉声。

在这首诗中,诗人温庭筠表面上是写山居的景物与气候,透过表面对景物的描写,来抒发出作者内心闲居田园的雅逸心情。颔联中以人们常见的景物构思成千古佳句,大自然寂静无声,如若微风吹来,水面便会泛起波纹,发出响声。末尾两联动静相互衬托,有在没有其他人干扰的时候猿、鹿才会会出来活动只有极为寂寥的环境和心境中才能听到鹿从树叶上走过的声音。整首诗将主观与客观相结合,互相融为一体,田园山居生活涤荡了作者的心灵,作者也在此中得到了慰藉,也是这种清寂雅逸的艺术风格。

三是由于在现世生活中所受到的排挤与遇到的不平,诗人温庭筠倾向于皈依佛禅,交游僧侣。在温庭筠的诗集中,涉及到僧侣佛禅内容的诗歌并不占少数,总数多达二十多首。也许晚年的他只有在寺庙之中,只有在佛经洗礼下,在僧友的陪伴中才能收获心灵的温暖和情感的归依。在温庭筠的这部分诗歌中,我们不难看出他对清寂雅逸风格的不屑追求。如:《赠楚云上人》

松根满苔石尽日闭禅关。有伴年年月无家处处山。烟波五湖远瓶屦一身闲。岳寺蕙兰晚几时幽鸟还。

这首诗中强烈的表达出了温飞卿对佛禅僧侣生活的向往,表现出清逸的艺术风格。再如《月中宿云居寺上方》:

虚阁披衣坐寒阶踏叶行。众星中夜少圆月上方明。霭尽无林色喧余有涧声。只因愁恨事还逐晓光生。

一轮明月映照的是一望无际青翠欲滴的山坡,翠绿色的山坡在月光的照耀下彷佛披上了一层白纱。僧人踏月前行,希望世间的苦闷之事也可以越来于少,诗人希望时间永远的停留在这样光辉夜晚,因为彷佛只有在这一刻,世界上的烦恼才会全部消失。

前文中所提到的三类诗歌在描写对象上虽有所不同,但在诗歌整体的 艺术风格之上,都体现出一种清寂雅逸的风格,这种风格是带着时代烙印却同时参杂着诗人自身特征的艺术风格,境界清幽,言语明净,内敛含蓄,同时也反映出带有晚唐时代特征的诗歌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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