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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童年——一个五零后回忆在双河镇细辛沟度过的天真时光

思考是人生最美丽的花朵,童年是人生最美妙的阶段。穿梭时空,去唤起尘封的记忆,找回童年那真切质朴的情感,还原玩耍和嬉戏所得到的启迪,是守好人生出发点的重要一环。

位于长白山余脉大黑山西麓,松花江支流岔路河畔的细辛沟村,隶属于吉林省永吉县双河镇管辖。这里没有峭壁突兀,没有怪石林立,没有峡谷沟壑。村南头的二道小河,波澜不惊的在村西,独辟蹊径地汇入了岔路河口,流向了浩瀚的松花江。

1959年1月25日,我出生在细辛沟,随母短暂辗转吉林、取柴河两地后,又于1964年深秋,随父回到了祖籍地—双河镇。结束了居无定所的颠簸生活,扎寨于细辛沟村。

“我的家乡并不美\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一条时常干涸的小河\……。”这是一首歌词,也是细辛沟的写照。细辛沟,其山不壮、其河平常,它与东北许多山村一样,普通得“毫无”点睛之笔。

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虽说只占我往昔岁月的一小部分,但确为我的故乡。这里写满了我童年的故事,我充满梦幻的心灵历史就是从这里开始。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无时不在地令我魂牵梦绕。

百年的老榆树下,一口深不足九尺的古井,是村里唯一的饮用水源。古井西侧是饲养牲畜的圈舍,东侧是加工谷米的碾坊,后方是村部。这块方圆之地犹同都市的商业街,是村中最热闹的地方,也是村里的“议事中心”。每天挂着满脸灰土,带着满身泥沙的村民收工后都要到此集结,聆听村长的工作总结;聚精会神地领悟“最高指示”,眼中时不时地闪烁赞许的光芒。

由于命运的“捉弄”,我回到细辛沟后,是在单亲家庭中度过,在没有母亲的助力下成长。正因有这种缺少母爱的特定条件,才铸就了我独特的人生性格,也注定了我别样的童年。

别样的孤独。我记事时就晓得:铁蛋哥哥(长我7岁)和中秋姐姐(长我4岁)的不幸。哥哥是急性腹痛,医治无效;姐姐意外溺水夭折。长姐桂荣、长兄维钢已成家立业。幼小的我,在家中没有玩伴。

别样的寂寞。长我11岁的桂珍姐姐,每天随父去生产队参加劳动。无奈,将我托付给在本村居住的五伯家。虽有五伯娘诚挚地爱怜和亲情地呵护,但我还是感觉没趣儿。

孤独、寂寞,无法消除,但有父亲、五伯(娘)的精心抚养;有姐姐的细心照料,我幼小的心灵并未因此而受到损伤;反倒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毫无枷锁的贪耍在山沟沟间。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清晨的细辛沟从东大旺冉冉升起的那轮红日,照亮了溪溪流淌的二道小河。旭日下的袅袅炊烟,犹如一层薄薄的面纱,虚无缥缈地笼罩着村落。早餐过后,一群长着浅灰胸脯、深灰翅膀的鸽子,从村北的小山上飞出,径直地落到我家的房脊上。它们在互相打量,好像是看谁站得不齐;然后,瞪着滴溜的小眼睛瞅我,好可爱啊!我闹着让爸爸给我抓,后来爸爸在朋友家要来了两只家鸽,我零距离体验“小鸟依人”的惬意,倍感慰藉与欢愉。家鸽对我非常信任,在我身边气定神闲地觅食、撒欢;我手攥高粱米蹲下,它眼疾翅快地飞到我手上来啄;站起来,它落到我肩上,毫不戏外地叨我耳朵。清晨,我要是懒床,它就落到窗台透着玻璃朝我咯嘞、咯嘞地叫个不停。鸽子飞来飞去,成了我最好的玩伴。有一天,家鸽突然双双飞走,不见了踪影;我想这下可完了,结果天黑之前又双双飞了回来,我真是喜出望外。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傍晚的细辛沟,太阳收走了最后一缕霞光,星星一个个地跳上了天空,一会儿出演亮丽的北斗,一会儿舞出壮美的银河。一天夜晚在星星的照耀下,堂哥俊生带我去岭后(黄狼沟)看电影。记得那是我看的第一部电影,片名叫《铜墙铁壁的永灵》,是部译制(越南)片。正片之前加演了一部科教片,从这部片子里,我才知道去完厕所得洗手哇。

回程已是夜深人静,路旁的草丛里,有多个绿豆粒大小的萤光在夜色里舞动,置身其中,感受着天上星光璀璨,地上萤光飞舞的浪漫。俊生哥哥告诉我:“这是昼伏夜出的萤火虫,它腹部藏有发光的器官”。

仲夏,片片绿叶犹如翡翠,洒落在伞状树冠的白杨柳上,层叠茂密;随风摇曳的玉米,酷似哨兵一样站满了西侧的山岗。采蘑菇的时节到了,我和村东头的小金子、村西头的闫老小,后院的贾六子,挎着小筐,连蹦带跳地向绿叶荫浓的东大旺走去。静谧的丛林,青松划破太阳析出的光影幻化出神奇的图像;溪流旁,蝴蝶为我们报信儿;树尖上,松鼠为我们站岗。大自然的神兵天降,诱发出美妙的奇想。屏住呼吸,倾听布谷鸟“看到蘑菇、看到蘑菇”的美妙声响。我们拨开荆棘,深一脚、浅一脚,高一下、低一下地跋涉着。在北大岭西侧沟塘边的核桃树丛里,我踩到一个轩乎乎、类似白肉的软质物体。小朋友们围了过来,异口同声地呼喊:“太岁、太岁。”岂敢“太岁”头上动土!结果是各自散去。

寒冬,大地冰封,白雪皑皑。怕冷的大人们躲进了放有火盆的屋子,悠闲地打着纸牌。不怕冷的孩子们脚趿靰鞡草鞋,头戴狗皮帽子,身穿包包棱棱的大厚棉袄,宁愿冻得鼻涕拉下,也丝毫不肯回家。哲人说“寒冷比温煦更能给人智慧,或者说更能激发出聪明才智。”果真如此!看,我和孙万宝、吕德生、丁亚忠、邓淑芳几个小朋友在白色雪地里,编织着彩色的梦想。打雪仗、抽冰猴、溜爬犁;看,我们堆出的雪人,面目清晰、栩栩如生;这种创造和想象,不是课堂所学,也不是老师所教,绝对是自我潜能的无意流露。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这是作家对北大荒的描述。类似的奇观异景,在1965年农历二月初一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9时许,桂珍姐姐陪我和淑兰外女在院子里踢毽子。突然,从南山那边冲下一只狍子,直奔我们呼啸而来。吓得我浑身发抖,不知如何躲闪。只见英勇的二姐,一个鱼跃式地冲撞,将四五十斤的狍子,生擒在了柴禾垛旁的雪窝里。那时,没有动物保护意识,有的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细辛沟是我体魄的锤炼场。城里的人都说乡下的孩子像野草皮实得很。实际是乡村缺医少药和家庭贫困的一个必然结果。我小的时候脚扎了,爸爸将受伤处的血用手挤净,然后贴张“洋黄历”;手指头割破了皮,找点苕条叶子一戳,然后往伤口上一糊。有一天小雨刚过,我调皮地在扒过树皮的松木杆上行走;滑到了,右腿膝下刮开一道足有3厘米长2厘米深的大口子,皮开肉绽;爸爸用手按下,吹了吹,用腿带缠上了事。我记得,遇过的所有外伤,爸爸全都是这样粗鲁地处置。可是,没过几天也都安然无恙了。原来疲沓是一次难得的意志历练,也是生命中最好的成长。

细辛沟是我学识的起源地。妈妈走后留下的笔记本里有一首郭沫若的诗:“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小时候,这首《天上街市》,不知二姐教我背了多少遍,我是背了忘,忘了背。有一天,我跟着爸爸去吉林采购铁料,夜晚住到城西的四伯家。看着街上的路灯,顺嘴流露“远远的街灯明了……。”语惊四座,堂姐艳华说:“我小弟定会有出息!”得到姐姐的夸奖,甭提多高兴了,心里美滋滋的,同时也激起了我读书的冲动。

童年,我最害怕的动物是黄鼠狼。头长得酷似老鼠,尾巴长长的像野狼。妈妈在世时,每到夜晚,家里会聚集一些和姐姐般对般大的小姐妹,嘟囔着让妈妈给讲故事。当讲到黄鼠狼的故事时,一双双好奇的小眼睛闪动出黑色的光芒,小姐妹们,一溜烟的都吓跑了。姐姐说“黄鼠狼老厉害了,能迷人哪。”都说农村人信迷信,不信也不行啊!有些稀奇古怪的事真就发生在农村。一天夜里,熟睡的维钢哥哥突然蹦起来踹碎窗户钻了出去。村民说:“这是让黄鼠狼给迷上了。”奇怪!哥哥一米八的身材,竞能从破碎的玻璃窟窿中钻出,周身还未见丝毫的划伤。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地说:“只有黄鼠狼能做到”;说得我毛孔悚然,更加怕得要命。

童年,我最害怕的人叫刘宽。刘宽大叔家住村西头,患有间歇性精神病,村里人叫他“刘疯子”。小时候我非常“缠”人,事事都扭着姐姐来,给姐姐气的没招没落。不听话时,姐姐就说:“再不听话'刘疯子’就来了。”一听这话,我顿时紧张得很,绝对不敢再闹人了。有一天,不知是哪位“神仙”出的高招儿说:喝胖小子的尿能治“刘疯子”的病。“刘疯子”真的来到了我家,他瞪着“兔子”般的红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我,把我一肚子的尿都吓没了,怎么也尿不出来。他等了好半天也没喝上,无奈,只好在家人的陪伴下去另选高人。

童年让我最留恋的是家中的那盘土炕,那是我儿时的乐园。在土炕上哭,在土炕上笑,在土炕上唱歌,在土炕上乱跳。土炕焐热了我的灵动,肚子不舒服,爸爸说:“快,趴到炕头焐一焐。”起初,我还以为是爸爸逗我玩呢!时间长了,发现热炕确实管用。土炕温暖了我的记忆,生产队分红了,爸爸坐上炕头盘算着钱该怎么花。要是有客人来,爸爸会把炕头让给客人去坐,若要有推辞,爸爸会说:“你瞧你呀,来回我们家连炕都没坐就走了。”这句话是爸爸真情地表达!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1965年,中元节那天,哥哥姐姐带我去了趟母亲的墓地。扫墓归来,平日那既欢实又闹人的劲头蔫了,继而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这一反常态的举动吓坏了最了解我习性的二姐。二姐说:“小孩眼睛净,可能在墓地看见啥了?”其实,是大热天里走那段山路累的。这天晚上,居住在本屯的刘淑琴老师到我家和二姐说:“你家老小子得上学了。”次日,东屋的邻里韩喜大哥招呼我说:“老小子,后脑窝子的'鬼见愁’(一撮头发)不能再留啦。”说罢,用推子剪掉了妈妈说的:“得老丈人才可剪的头发”;至此,结束了别样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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