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市龙潭山,位于市区东北隅,松花江东岸。最高峰“南天门”,海拔388.3米,相对高差194米。山因古代高句丽山城蓄水池——水牢“龙潭”得名。在我很小的时候,曾听说水牢边曾有一根垂到水里的铁锁链,水中的一端锁着一条龙,晃动铁链,则会地动山摇。又说水牢附近有个“旱牢”,里面也关押着邪祟。于是在八十年代初第一次见到“水牢”、“旱牢”时,内心既兴奋又始终弥漫着惶恐。后来知道水牢很早就被排干清淤过,囚龙只是传说,而旱牢不过是古代山城守军储存物资的窖,心中又不免生出些怅然。
在龙潭碧绿的池水岸边有一个牌楼,上面有清代皇帝题字匾额“挹娄泽洽”:挹娄为古族名,用在匾额代指吉林大地;泽是恩惠之意,洽有广博的解释。四个字共同用在匾额上,当为怀念祖先恩德,祈望赐福一地苍生的寓意。显然如此温情的题字,更不可能用在囚龙的牢狱旁。
龙潭山最富盛名的是被清廷封为神树的一棵的黄波栎树,树就在龙潭一侧的坡地上。传说此树因助努尔哈赤躲避乌拉部的追兵而有名。自打听过这个传说,每次登山都会去寻访。由于见过许多棵被“确定”的神树,于是我相信自己至今并未见到这棵神树的真容——传说终是传说。
乾隆年间,龙潭山山顶修建了一组古建群,其中观音堂曾悬有乾隆御笔“福佑大东”的匾额。在僻远之处的寺庙留有帝王的墨宝,与略显简单的古建规模相配,大有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的意味。我初见此庙时是在黄昏时,林幽院静,马上联想到《古刹钟声》里的匪巢,便没敢靠近。后来有台湾剧组在此取景,将此处拍摄成“玉笔山庄”,于是特意和同学登山探秘,不想山门紧锁,并不容我们这些凡俗少年进入造次。再后来此处也有了升腾的祈愿香火,置身其中时,早没了少年时好奇心萦萦作怪的兴致,只是不停盘算这处神明是否能够灵验。
还记得第一次登至南天门峰顶,极目远眺,江水奔流,现代化的吉林市就在江那边,壮观的景象让我不住地喘息,也分不清是疲惫,还是激动使然。
还记得第一次俯瞰帽儿山、东团山等错落山峦间的平地,知晓那里曾是上古的夫余王城遗址时,曾默颂元曲《山坡羊-潼关怀古 》里的那句“宫阙万间都成了土……”。而如今登顶时,却只会杞人忧天地忧虑:眼前的故乡在未来有多少繁华会被碾压,又有多少机会得以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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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吉林城四座山峰如何成为“神山”小考
图片取自《吉林市园林志》
2016年龙凤寺
挹娄泽洽牌坊
八十年代的龙潭水牢碧水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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