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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寒 等年来

今日大寒。

大寒,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最后一个节气,接下来就是明年的立春了。

大寒到,年关近。过了这个“关”,就又是一年的“开”春。一关一开之间,寒暖交替,冬春相连,一个新的轮回又开始了。

从天干地支上讲,“子丑寅卯”十二个地支,每一个地支对应一个月。冬至的十一月对应“子”,大寒的十二月对应“丑”,春节的一月对应“寅”。中国的先民说,“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从冬至一阳初生,到大寒极冷,大地开裂,再到立春寅日,俗世人间欢腾的大幕拉起,天地人之间的相应相感,一直遵循着这样递进的序列。

中国古代将大寒分为三候:“一候鸡乳;二候征鸟厉疾;三候水泽腹坚。”

《周书》上说,“大寒之日,鸡始乳”。乳,就是孕育。古时候,鸡开始孵卵,就表示大寒到了。

再五日,征鸟厉疾。征,伐也。征鸟就是杀伐之鸟,鹰隼之类。猛禽到了此时就于高空盘旋,猛厉而迅疾,物色着可以御冬的猎物。

再五日,“水泽腹坚”。在一年的最后五天内,水域中的冰一直冻到水中央,最结实、最厚。这个时候,冰就可以采集了,然后藏在冰窨里,留着夏天用。《周礼》上记载,古代设有专门掌管冰政的官员,叫“凌人”。在大寒的时候,由他来主持斩伐冰块。采冰的习惯一直延续,明清时,由太监主持采冰,冰就藏在北京安定门和崇文门外山阴处的地窖里。

古人说“冬藏”,冬天意味着收敛和封藏。而只有到了大寒节气,才是彻底的冰冻封藏。寒到彻骨,寒到极致,冬也就将尽了,而春天就在这严寒里面孕育着。

我们祖先的伟大智慧之一,就是发现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不好。“吉未必就是得到,凶未必就是失去。”否极泰来,物极必反。日中而昃,月满则亏。这边刚飞龙在天,志得意满,说不定下一步,就亢龙有悔,茫然若失。

中国人,总是不太喜欢锋芒毕露,事事求个中正平和,融通周全,颜筋柳骨,也都是藏在肉里的。瘦金体好看,毕竟也只有皇帝写得。说到底,也许“无咎”,才是最大的福气。

“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古人将农历十二月称为大禁月,这是要我们“猫冬”呢!

郁达夫说,“北平的冬宵,更是一个特别适合于看书,写信,追思过去,与作闲谈、说废话的绝妙时间。”

其实,冬天,也是自然给人的礼物,教我们在寒冷和肃杀中收敛心性,韬光养晦,就仿佛欣赏书画的留白,于无声处品味天和,在静寂中描摹丰满。

我这里的大寒冷且晴朗,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雪。北方的冬天,没有雪,真的很无聊。山窗听雪敲竹,雪霁围炉烹茶,或者围炉涮火锅,多美!

而待寒雪初散,春风也悠扬欲来。光阴荏苒,又是一个新的循环。一年又一年,四季就这样首尾相接的更替,从不爽约。

想想我的这一年里,已经写完了二十四个节气,也不曾爽约,觉得自己真的棒棒哒!

后记:

林清玄说:“生活在都市的人,愈来愈不了解季节了。”

曾经,“绿树莺莺语,平江燕燕飞”里是莺声燕语的春天;“蝉鸣日正树阴浓,避暑行吟独杖筇”里是乱蝉聒噪的夏天;“砧声送风急,蟋蟀思高秋”里是砧声断续、蟋蟀催寒的秋天;寂静落寞的冬天里,却伴有狂风呼啸、雪压断枝之声……

遗憾的是,现在我们再也不能像在乡下一样,因野花的怒放而嗅到春天的气息;也不能坐在村口的桥边,挥动蒲扇寻找夏夜的清凉;我们更不能在落叶离开之前,赶上秋天远去的脚步。即使冬天来了,我们走过巷里的花市,却还以为春天正盛。

遗失了最初的自己 我们好像迷失了、麻木了,我们只顾着漫无目的行走,却忘记北风呼啸、天寒地冻的日子里,远方的朋友是否有衣可暖?有粥可温?我们苦苦追寻着繁华,却遗失了最初的自己。

还记得,几百年前杜甫在《至后》中这样写道:“冬至至后日初长,远在剑南思洛阳。”

在最漫长最寒冷的夜里,诗人孤单站在窗前,醉里挑一盏灯,看着雪慢慢下落。突然,远处似有琴音深深,诗人不禁潸然泪下。此刻,他多想让这抹温暖的弦声,穿过寒冷的时光,再闻一闻那层层叠叠的暗香。

他回望来时的路,风过重门深、庭院独幽冷,一纸红笺约下累世缘,远方的“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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