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老屋是一栋,八大开间的房子,前面三间,后面三间,中间有个天井,两边是厢房。我长大些时,就住在右厢房里。厢房有个窗子对着天井,下雨时,总喜欢睡在床上,听着雨滴声,做着童年的梦。 老屋后面是大的竹园,除了满园的竹子,还有很多树。
记得大门前也有三棵大树,两棵是枣树,还有一棵是槐树。穿过树梢可以看见夏夜的天空浩瀚而高深。有眨着眼闪闪的星星,有口角上现出微笑的弯月,还有萤火虫和蝙蝠在树枝旁的舞蹈。当夜再深些时,繁露会洒在屋前的小草上,在微弱的月光下,含着泪光。我不知道那些草叫什么名字。我记得是很细小的,现在己很少看到了。到了清冷的深夜里,露珠凝在她末梢的叶尖上,瑟缩地做作梦。梦见秋的到来。
两棵枣树,也是一大一小的,他们几乎落尽了叶子。先前,还有一两个孩童来摘打树上剩下的枣子,后来就一个也不剩了,最后连叶子都全部落尽了。他们知道小草的梦,秋后也要有冬的;他们也知道落叶的梦,冬后就是春天。他们单剩干子了,然而脱了满树果实和叶子树枝,显得更加瘦峭。你也不能靠近它,因为他们是带刺的。还有几枝低压着,护着从打枣的竿梢所得的皮伤,而最直最长的几枝,默默地象铁杆似的刺向黑而高远的夜空,冲着天上勾勾的月亮眨着眼,使月亮窘得发弯。闪着鬼眼的天空越加蓝了,不安了,仿佛想独自离去,避开枣树,只将月亮剩下。然而月亮也暗暗地躲到山后面去了。
那棵槐树更高大,夏天总把太阳隔在高高的树颠上,下面一片阴凉。而月明的夜晚,竹床也是不愿摆在下面,黑夜里更喜欢光亮。小时候总会淘气的爬到树上去,看东边的荆山,看更远的地方。树干上有几处三根树枝长成丫子,象椅子一样,闲时坐在上面可以睡上一觉,就怕蚊子来找麻烦。记得有一次犯了小错,在上面待到半夜,才躲避了父亲的责骂。后来,竹园渐渐毁了,树都被砍掉了。那棵老槐树在门前修路时伐掉了.......
槐树开着白白的花时,枣树也在做粉红色的梦,小草象青葱似的弯成了弧形……。“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我听到了手机的钤响,思绪回到了现实,过去的已经很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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