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报告文学连载）我们走在大路上（第三章 3） ||张学武（河北）
第三章 ( 3 )
晚上，父母都收工回来了。往天晚饭都是母亲回来自己做，苏斌只管做中午饭，今天苏斌趁小丫头睡觉的时候早早就把饭给做好了，饭是山药粥，菜是熬疙瘩白，有地方也叫圆白菜，并且早早放好了饭桌，父母进门的时候，苏斌正趴在饭桌上，怀里搂着妹妹，他的手抓着妹妹的小手，妹妹的小手里还抓着半截铅笔，正在练习写字呢。苏斌嘴里还不停地磨叨：“小丫头呀，从明天起，我们就要到学校念书了，学校里跟咱们家不一样，不许哭闹，上课的时候不许拉屎撒尿，想尿想拉了要等到下课的时候。另外还要学会认字、写字。”正说着，母亲和父亲一前一后进来了。梁海珍高兴地说：“走到院里就闻到一股山药粥味，苏斌，你才九岁就会做山药粥了，不简单呀!早些年，上岁数人常说一句话，小子不吃十年闲饭，哈哈，真应验了。”苏斌说：“妈，你做山药粥的时候，我在旁边偷偷学着呢。先倒上半锅水，再把山药切成块倒到锅里，等水烧开了，山药差不多熟了，再倒进小米煮，煮到小米 咧开嘴后，就开始用笊篱捞了。我会做，做得好着呢，你看看去，宣腾腾的。”苏万贵坐在炕上，抱过闺女问苏斌：“我刚才听你说明天要到学校念书，这是怎么回事？”苏斌说：“今天下午学校的陈老师来了，他让我到学校念书的。”梁海珍听见这话不高兴了，端着两碗山药粥进来说：“那你妹妹呢？就扔在家里！” 苏斌说：“怎么能扔在家里呢？陈老师说了，三道川像我这样因为在家看孩子上不了学的多了，不光我一个。陈老师说，我们这些人可以带着孩子上学，上课的时候，我们这些哄小孩的学生可以自由出入课堂，方便孩子拉屎撒尿。去学校上学的时候可以带些米布子，办公室里有开水，孩子饿了，可以冲着给孩子喝。”梁海珍说：“学校那么多人，要是把我闺女给磕着碰着怎么办？”梁海珍说：“那也不行，苏斌让你给惯得野惯了，整天领着一群孩子胡作非为，到了学校后他肯定又是把我闺女搁在一边，跟孩子们去碰拐拐，藏猫猫，砸宝，前一阵子他不是还因为抓山兔子把腿给跌断吗？弄得你还陪他去了一趟王家楼子。像苏斌这样的孩子，小时候就得把他圏在家里，不能让他到外边惹事。”苏斌急了，说：“妈，我对你发誓，到了学校我一定看好孩子，不让她受一点碰磕，我要是说了不算，天打五雷轰！”“算了，算了。”梁海珍说，“你也不用给我起什么誓，你是我亲生的，我还不了解你？属耗子的，撂下爪儿就忘。”苏斌生气了，饭吃了半截也不吃了，出溜下地到西屋躺在炕上生闷气去了。他恨，恨母亲不让他到学校上学，恨父亲关键时刻不帮他说话，甚至恨会计郭明和他媳妇，把书给拿走了，听说他们还要把书给烧了，比秦始皇还秦始皇啊，那本《说岳全传》自己才看了一个开头，那本《薛仁贵征东》，才看到薛仁贵探地穴，还没有出来呢，结果还不清楚呢，就被姨姨拿走了，现在自己手头就剩下了一摞课本，自己都看了两三遍了，连上边的练习题都做了。没有了书，不让上学，今后的日子可怎么熬？苏万贵轻轻地走了进来，摸着苏斌的脑袋，低声地说：“孩子啊，别怪你妈，她也是没有办法呀。这几天生产队里四清工作队抓得特别紧，你妈整天赶着牛车往地里送粪。我看这样吧，明天我们上工走了以后，你就背上你妹妹去学校，不等我们收工回来你就先回来，等你妈发现你带着你妹妹上学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她会同意你去上学的。” (未完待续）
作家简介：张学武，一九五七生，赤城县一中高级语文教师，现退休。爱好文学创作，曾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小说、散文、故事、通讯，2009，故事《村长》曾被《读者文摘 ，农村版》转载。菊野文化传媒编辑部组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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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钟金洲 槐花飘香
湘子 新新 五月雪
组稿：罗学贵 湘子 花兒 剧明水
石峰 明月心 秋实 李汉军 枫叶红
主播：深谷幽兰 柳音 钟金洲
花兒 淘淘 宴平乐 伤木
主编：菊野芳香（落英小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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