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念我的母亲 || 田艳杰

感念我的母亲

文/田艳杰

编辑/落英小桥

母亲离世已十七余载，这期间，很多次我禁不住提笔，又把笔搁下。思念的泪水每每模糊双眼，让我无法适从。

往事像一根绵长的丝线，丝丝缕缕中悠远的过往在回忆中被拉扯，轻巧的样子仿佛在抽丝，生怕点点用力，那些往昔的记忆骤然扯断，像滑落在雨中的泪滴，再也无法寻觅到她的踪迹。

母亲啊，我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如果你尚在，在我的身上看到你年轻的样子，是粲然一笑，还是心痛不已？而今，大宝六岁有余，二宝半岁不到，没有奶奶和姥姥的佑护，也同样一点点长大。

每当和大女儿讲起我小时候的故事，她总是说“你的妈妈，在天上看着你做了妈妈，一定会为你高兴吧！”为我高兴什么呢？是在时光的洪流中，我越来越像她那样坚韧乐观吗？

为孩子读《十兄弟》绘本，惊喜地发现这个故事我母亲曾经也给我讲过。一个个烂熟于心的民间故事跃然眼前，“黑龙和白龙的故事”“皮猴子精的故事”“狐狸精的故事”一个个跳出记忆，母亲的音容笑貌穿过时空与我相遇。母亲化成了一个文化符号，我也像她一样为孩子读书，为孩子讲故事，传递家的温暖。

有些场景一次次肆意地冲进我的视野，让我应接不暇，忙乱中眼泪早已洋洋洒洒。高远的天空，几朵白云悠闲地漂浮，一个朴素的农家小院，一个小女孩拿一把椅子，在院子中安静地写作业，母亲则坐着马扎筛豆粒，两个人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话，耳畔飘来树叶的梭梭声和豆粒在筛孔间的沙沙声。

曾经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啊，静谧的样子，不复存在的过往。而今母女相伴的时光已沉默，留下简单勾勒出的线条，也在时光的侵蚀中退隐到画纸的背面。画面定格，互不打搅，彼此心安。

“余欲上不愧先人，下不愧子弟，唯以力教家中勤俭为主”，母亲这样教导子女。她常说“细水长流，吃穿不愁”，她勤俭了一生，劳碌了一生，离开或许也是安歇的一种方式。

怀念是一杯素淡的清茶，放学后和弟弟去田野中挖野菜的日子呀，马齿菜，荠菜，婆婆丁，苦菜，蕨菜，或炒，或拌，或包大包子，或烙饼，野菜的清香弥散而来，只是在灶台间忙碌的人今安在？

母亲虽只是一个平凡的村妇，却有自己的处世哲学。她说，“和龙斗，不和熊斗”，这句话深深地影响了我，教导我在以后的岁月中变得平静随和。杨绛先生曾翻译兰德《生与死》中的一句小诗“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或许在母亲的骨子中也有这样对俗世的不懈，也正是这份不懈让她安然地离开了尘世，也让作为子女的我们，少了一份苦痛和悲伤。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思念是缓缓流淌在指缝的时光，在不经意间，我已触摸到你的温度。而今不再是大喜大悲的情绪起伏，一切安好，除了您已不在。

作者简介：田艳杰，八零后，乡镇初中教师，二宝妈妈，喜欢陪孩子读书，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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