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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戏之打弹珠(打鞠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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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物资匮乏,生活艰难,莫要说各种家电了,就是电也才刚刚用上,还没有从一拉灯线屋内就亮的不解与惊喜中适应过来。电源很是稀缺,偶尔一来电,满村都能听到小伙伴们的喜吼声:来电了!

起初哪里有什么电视呀,光是美美地趴在15瓦的电灯泡边发呆,大人也还有点不舍得,不写作业灯关着——别费了电。所以幼时的生活,一般是在室外度过的。最值得怀念的游戏,莫过于打弹珠了。

  我的小学时光是在一个叫做齐湖的学校度过的。那时的小学校屋舍简陋,校园内还都是泥土地,通常被同学们踩得油光发亮。校园的南半截的大树底下,是我们的乐园。地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珠洞。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便急急忙忙,一手捂着裤子口袋,一手作跑步状,飞一般来到此地。由于事先都已经商量好了玩伴,所以一开始就划品,决定打弹珠的先后顺序。三个人玩的话,先是比伸出手掌的正与反,倘若有一人是正,其余两人是反,那么此人便为第一个。余下两人便要进行石头剪子布了。喊叫的声音甚是响亮,至今想起来仍余音绕耳。

这个过程有时很干脆,有时却很棘手,甚至于弹珠还没来得及从裤袋内掏出,恼人的铃声便已骤然而至了。也有的不这样玩,几个人轮流从第一个弹洞处向起点线打出弹珠,谁的离起点线最近,谁便第一个玩,若是用劲太大,超过了线,神情便极为惋惜,肯定是末尾一个了。

  刚开始入学时我个头比较小,别人是不屑与我玩的。看着小朋友们三五成群的玩得极为投入,尤其是有些伙伴号称神弹手,把弹珠放在右手食指处,拇指拢住,作欲弹射状,拳头一拧,拇指使劲向前发力,弹珠便激射而出,令人神往艳羡不已。

往往也因此看得忘了铃声。老师便站班门口来一嗓子:还不进班!众人便飞快地拾起弹珠,又一手捂着裤袋,一手跑步状,群鸟般极速回巢。其时老师并不怎么责怪,只有那些由于贪玩而忘了写作业的,老师才会让其站在门口,从其手捂着的袋子里,一个一个的将弹珠翻出,很快便堆了一地,有的簇新,闪着亮光,有的外表斑驳,伤痕累累。其人便咬牙咧嘴,心疼不已。在老师“还不进班写去”的轻斥声中狼狈逃进教室,一晌时间也不敢轻易露头。

  渐渐地看得多了,有时大伙伴们缺人手,我便也能参与其中。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所在。由于生活比较拮据,我的弹珠非常有限,大多都是上学路上捡来的,三五个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万不敢让人赢了去,只能参加那种最普通的三弹洞,比先后的。

确定了先后顺序,便依次循环进行。三个弹洞呈三角形排列。第一个先将弹珠从起步线朝着第一个弹洞打出去,若是进了洞,便朝第二个洞进发,反之,第二个人也开始发,谁先进洞,便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可以选择进第二个洞,二是可以选择打对方的弹珠,把其打得远远的,增加对方进洞的难度,被打者往往胆战心惊,忐忑不已。然后再进第二个洞,不过这样一来,有时也控制不好自己的弹珠,激射得更远,反而自己也不方便进洞了。最后谁先进入第三洞,便算赢了,可以守在洞内,专打进洞的弹珠。

如若需要进洞的弹珠历经次次磨练,终于进洞,撞着了守洞的弹珠,便需要高喊:练!练!练!若是不注意,没喊出声,便算烧昏了头,也只能排末尾了。

  若是弹珠够多,就可以玩更刺激的打真弹珠。所谓真,也就是一旦被别人打中,弹珠就被赢走了。参加者往往看上去比较豪气。不管几人都可以。确定顺序后,依次将弹珠磕向墙壁,然后看磕的远近。最远的就可以先打。如若磕过了终线,也只能最后一个了。只见最先的一个拿起弹珠,瞄好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拳头一拧,只听得啪的一声,便得意洋洋地把被打的弹珠塞进了自己的裤袋。倘若不中,只好由第二名开打了。

通常有准头的一局下来,便能收获好几枚弹珠。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局面仍旧是惊心动魄。

  

如今再也看不到那种跪膝马爬满地打弹珠的情景了。童稚的小孩老早戴上了厚厚的眼镜,专心致志地盯着刺眼的电子屏幕,乐此不疲,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与彼时的儿戏相比,少了几多童真与野趣。那种满庄子村童的欢笑与叫喊声,随着时光的流逝,不仅没有渐行渐远,反而在我的脑海里愈来愈清晰,愈来愈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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