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

 

 大概是因为孙子前天的一份满分卷，心血来潮地为着一个好心情而带孙子去了海边。
　　 心情好，竟然天气也好起来，可昨天冷空气刚过，刮了一夜风，弄得晴空万里，有阳光照，还有微风吹。总之，事顺，天顺、心顺。
　　去了海口海滩，碧蓝的海面，金黄的海滩，开阔的海湾，还有高高的椰子树，来往的游人，把海滩渲染得美丽、惬意、内涵。

也许深秋，凉了，游人似乎少了，等在沙滩踏浪的还不少，不过不下海的了。
　　这个海滩，我常来，对这里的每一碧水，每一粒沙，每一棵树都似曾相识，所以视觉上已不新奇。反而因为人声少了，耳朵能够捕捉到大海的声音，听觉上新鲜了一把，心里面也微微震撼了。

打发孙子去玩沙，沙滩上有孩子做沙雕的，雕大象，雕鸟巢、雕宫殿的，应有尽有，沙滩上不乏玩沙而富于想象的孩子，够勾人的。

独个儿听海！

我屏住呼吸，身体里每一条神经都牵动在涛涛的浪声上，大海的声音在脑海里一点一点放大。
　　我感觉到了，远处的浪花拍打着远处的海面，没有什么响，如无声处，却有音，有律，有韵，有如一个温柔的母亲，正在轻轻地拍着刚入眠的婴儿。

有了，随着视觉，海浪推拥着，“呼啦啦……呼啦啦……”来了，有声，有节，有颤动，犹如一曲由低向高的交响乐。

近了，大浪来了，“轰隆隆……轰隆隆……”，像沉闷的雷声，沉而有力！“轰隆隆……的” 巨浪遇上沙滩，“哗啦啦…哗啦啦…”地响，巨浪遇上巨礁，“劈啦哗啦……劈啦哗啦……”发飙，像虎啸，激起大大的浪花，碎珠乱玉一般。

这美丽的浪花似乎提醒我，赶紧踏浪啊！

我屏住视听，转向触觉，迈开脚……沙滩上，已不见浪花，下意识地跟随、追逐、那一朵一朵，一层层，一阵阵，多姿多情多浪漫的浪花。

　　可倏地，还没有接触到，她，几乎像个精灵，不见了，离远了，消失了。

而我的鞋、裤腿、上衣都打湿了，可还是没有赶上，我没有踏上一朵浪花。

这时的海，平静，没有风，没有浪，碧绿的海，平躺着，没有一点儿声音。

我有些失意，傍边的游人告诉我，如果你想踏浪，就在浪接近来时等，等来时赶紧踏。现时正赶上长潮的时候，来的快，去得快。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上踏浪的机遇？ 

 

回头沙滩，孙子与几个孩子正专注沙雕，看上去像悉尼奥运体育馆，还有雕大象，雕古堡，雕琼楼玉宇的，真是够尽兴的了。

这一刻，我又一次感喟：唉！事物变化太快，人啊，有谁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注）？

                                              2009年11月于珠海

    注："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是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的。阐述"变"的哲学在米利都学派和毕达戈拉斯学派之后，爱菲斯的赫拉克利特创立了一种变的哲学。他的哲学充满了辩证法思想，对后来辩证法的发展产生过重大影响。赫拉克利特既然承认宇宙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火不断地转化为万物，万物也不断地再变成火，变化的思想必然会在他的哲学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以致于后来人称他的哲学为变的哲学。他形象地表达了他关于变的思想，说：“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他把存在的东西比作一条河，声称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因为当人第二次进入这条河时，是新的水流而不是原来的水流在流淌。赫拉克利特用非常简洁的语言概括了他关于运动变化的思想：“一切皆流，无物常住。”在他看来。宇宙万物没有什么是绝对静止的和不变化的，一切都在运动和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