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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头男,爆了谁的头?打了谁的脸?

    【核心提示】背负多条人命的“爆头男”再次出现在重庆,引起了公安机关和舆论的广泛关注,目前最新消息是当地及其邻县的公安机关正在动用大规模人力物力,布置天罗地网周密地搜捕,希望出师得力,尽早将其缉拿归案,让民众心头大石早日落下……然而,在多年追捕“爆头男”的过程中,有不少情节是值得公众留意的;如此同时,该案不能止于将他绳之于法,更多的是反思,正如作者所言,“无论如何,周克华都应该为他的凶残付出代价。但是,这不是一个人的罪与罚。从一个良民成为爆头男,从爆无辜者的头到打警方的脸,周克华的人生有太多耐人寻味的地方,即便他被抓获或被击毙,对他的人生都应该作深一步的探寻与反思。”

 

    作者:王石川

 

    8月10日9时34分,曾在江苏、湖南、重庆等地多次作案的“爆头男”现身重庆,在沙坪坝区一中国银行储蓄所门前持枪抢劫,开枪打死1人、打伤2人,搭乘“摩的”逃逸。案发当天,在搜捕过程中,一位铁路警察中枪牺牲。重庆警方证实,目前这名铁警已死亡。

 

    8年背负8条人命,枪枪爆头,再加上殉职的铁警,悍匪周克华的双手,已经沾满9条无辜生命的鲜血。通缉令上那张桀骜而阴鸷的脸谱,已经成为民众心头抹不去的梦魇。爆头男一日不被抓获,那些死伤者就一时也得不到慰藉,民众心头的石头就一日无法落下,参与围剿的警察与官兵就一日不得安宁。

 

    从2004年4月在重庆江北区枪杀取款女职员算起,到现在已逾8年时间。8年来,周克华连犯命案,却一直安然无恙,每一次都在残害生命、攫得现金之后逃之夭夭——据说他逃离时并不凄惶,倒有些大摇大摆的从容意味;8年来,周克华不定期地给社会制造恐怖气氛,让人一提起爆头男就心中凛然一惊;8年来,周克华用近乎羞辱的方式,给重庆、长沙和南京等地警方制造难题。毋庸讳言,周克华缔造了一个悍匪的传说与传奇,但这种传奇越神乎其神,越是社会正义之耻、越是警方之辱。

 

    爆头男周克华,爆了无辜市民的头,但一定程度上说,他还爆了社会秩序之“头”,引爆了人们对当下社会环境的不满与不安,有网友说,以后去银行取钱,身后要挂个牌子,上书:小额取款,请勿爆头。这是解构,但不正折射出人们缺乏安全感吗?

 

    爆头男,还爆了相关警方的面子。8年时间,集结了海量的精力和兵力,俨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各路精英研析、商议、布局,但连周克华的毛都没逮到,与其说这是猫捉老师的游戏,不如说这是老鼠调戏猫的荒诞剧。更进一步说,周克华不仅善于爆头,还擅长打脸。

 

    有三个细节不能不提。其一,2004年,周克华第一次爆头。但警方调查发现,嫌犯周克华曾于2005年因贩卖枪支,被云南铁路法院判刑后即在当地服刑,公安部通缉令上半部的照片确为监狱为其拍摄的服刑人犯档案采集样照。2005年周克华被抓获后,为何没能调查出他曾经在2004年犯过命案,再或者2004年重庆江北区的命案是不是他犯的?

 

    其二,今年1月6日,周克华在南京下关犯案,据报道,南京警方和江苏警方在案发当月即确定了疑犯名叫周克华,老家在重庆。此外,还成功提取到了疑犯的DNA。“此前,为了怕惊动他,没有公布其姓名和取得的新照片,怕他更换装扮。旧的通缉令全中国都贴了,新的照片只在北京出现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结果成了养虎为患,导致更多无辜生命的伤亡,值不值?该不该?

 

    其三,今年1月19日,周克华被人发现呆在其前妻家里,而这距1月6日的命案仅仅13天。去年8月下旬,周克华之父周正喜病重住院,周克华又一直陪着,照料了一个多礼拜。当年9月6日,周正喜过世,周克华在家居丧3天,直到9月26日其父下葬,一直在家。而据称,警察在周克华母亲家、前妻家已经蹲守半年,这期间究竟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需要强调的是,周克华并非天生狡诈凶残之徒,他“讲义气”,“为人诚恳”,少时与村民一起采沙,无论与谁分在一组,都从无怨言,“没跟人吵过架,更没跟人打过架”,还“重亲情”,这样一个老实人为何就走上了杀人越货之路?他的人生轨迹到底遭遇了怎样的颠覆与侵扰?他的温和性格究竟因何而变得暴烈而嗜血?从报道看,有两处原因,一是在上世纪90年代之前,他和同村村民几乎都靠在嘉陵江边挖沙为生,每天能赚30元,这在当时,是很高的收入。但是,好日子在1992年之后结束,因为沙场被人承包,村里人没活干了,他不得不在外谋生。二是据村民称,周克华在武汉开小巴车时,有人携带毒品坐上了他的车,他因此被抓。此后,开始疯狂报复社会,亡命天涯。如果这两点都属实的话,周克华的残暴之旅与遭遇不公平有一定关系。他在报复社会,是不是也在向自己被伤害的命运爆头?

 

    无论如何,周克华都应该为他的凶残付出代价。但是,这不是一个人的罪与罚。从一个良民成为爆头男,从爆无辜者的头到打警方的脸,周克华的人生有太多耐人寻味的地方,即便他被抓获或被击毙,对他的人生都应该作深一步的探寻与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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