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朝房
杜辉:(上引)尽忠贞见危授命,匡君恶挽救山河。
(坐诗)主上无道信奸馋,贪恋酒色弄管弦;
经年累月不设朝,社稷危急民倒悬。
(白)钦天监杜辉。吾主贪恋酒色,信任奸馋,经年累月,不理朝事,以致天下惶惶,民遭涂炭;为了社稷,不免设法谏诤吾主才是。
商容:(念)君王荒淫朝事乱。(白)老夫商容。
箕子:(念)天下惶惶民不安。(白)箕子衍。
微子:(念)恨主不听忠良谏,(白)微子启。
杨义:(念)偏听费仲尤浑言。(白)下官杨义。
杜辉:众位大人到了。
众: 到了,杜大人早到班房!
杜辉:请坐。
众: 有座。
杜辉:众位大人,你看吾主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朝事暮舞,只是取乐,如此荒淫,怎生是好?若不设法谏诤,社稷危亡,就在目前。
众: 杜大人言之有理。
(梅伯上)
梅伯:(念)朝王见驾月影斜,一片丹心为国家;
食王俸禄尽王事,哎呔!哪怕油锅火熬炸!
众: 大人到了,请到班房。
梅伯:请。(同坐)众位大人早到班房!
众: 梅大人因何来迟?
梅伯:众位大人有所不知,只因吾主沉于酒色,听信谗言,朝政日非,民遭涂炭;是我心想设法谏诤君非,以在府下思前想后,因而来迟。
众: 噢,但不知大人如何谏诤?
梅伯:闯进宫去,陈奏三本。
众: 请先讲你首一本。
梅伯:众位大人请听:吾主登基以来,修建鹿台,起盖摘星,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这鹿台三十六丈高,七十二间宽,命费仲尤浑绘图监修,想这两个奸贼,贪财好利,蝇营狗苟,籍机聚敛,勒索贿赂,有钱的免丁,无钱的枷打,可怜全国儿女百姓,迫于劳役,死于鹿台之下者千千万万!压的百姓无其奈何,一个个携男抱女逃奔西岐。依俺下大夫梅伯看来,这江山恐怕不久长了,哎!不久长了!
(唱拉锤带板转双锤)
吾的主贪声色朝事不理,
修鹿台兴土木民苦劳役;
众百姓一个个携男抱女,
携着男,抱着女、逃奔西岐。
众: 请讲第二本。
梅伯:众位大人请听:吾主听信谗言,以在摘星楼下,掘下丈二深的土坑,青石板铺底,黄蜡糯米汁勾缝;强迫朝歌儿女百姓各纳蛇蝎五条。想都城之内,哪有许多蛇蝎,百姓无奈,以在百里之外买来交纳,放在坑内,名曰“趸盆”。不论我朝文武大臣,庶民百姓,宫娥彩女,有言主上妲己过恶者,将他衣服脱去,赤裸裸地推入趸盆,毒虫吞去了肉,蛇蝎吮去了血。可怜呀可怜!可怜无辜臣民,遭此惨刑,看在期间,真道的凄惨!哎!凄惨了!
(唱拉锤带板转双锤)
万岁爷置酷刑臣民皆怕,
一个个心痛恨暗地怨嗟;
似这样趸盆毒残害臣下,
怎能够收人心保立邦家。
众: 第三本是什么?
梅伯:众位大人请听:吾主内宠妲己,外信费尤,穷奢极欲,祸国殃民,近狎邪僻,拒谏杀忠;置酷刑、造鹿台、起摘星、打趸盆。可怜朝里朝外,无辜忠良,朝歌远近黎民百姓,死于非命者日有所闻。闹得天下诸侯个个不安;吾主若在执迷不悟,恐怕亡国大祸,就在目前了。
(唱拉锤带板转双锤)
恨万岁宠妲己骄奢淫逸,
忠良臣被残杀真个惨凄;
恐不久刀兵祸便要酿起,
眼看这好河山危在旦夕。
(白)这是众位大人。
众: 大人。
梅伯: 你看万岁荒淫,社稷危急,为人臣者岂能安心?哪家有愿随俺进宫面奏君非者,应俺一声!
众: 待我们思忖。
梅伯: 众大人思忖。
商容: (向众)众大人请了!
众: 请了。
商容: 梅大人讲的尽是实情,但是老夫屡经苦谏,怎奈万岁不纳,此番前去,恐怕也是无益。
众: 老大人言者甚是,我等也曾对次上本,俱被掷下,看来此去,定时枉然。
梅伯: 众位大人,你们哪家愿去,应我一声?
众: (低头不语)
梅伯: (见众不语气愤的问)为何不言?为何不语?哎呔!万岁荒淫,社稷危急,为人臣者岂能坐视不理也!
(唱七锤带板)
众大人一个个装聋作哑,
低着头坐一旁一语不发;
为避免杀身祸如此胆怕,
难道说不思念社稷国家?
睹此情气得人恶火难压,
(夹白)众大人,哈哈!
(接唱)
笑你们贪爵禄,
舍不得富贵荣华!
杜辉: (唱尖板)
梅大人他为国慷慨讲话,
众同僚一个个缄默不语;
为社稷去谏君何必胆怕?
难道说保首级不嫌羞杀!
(夹白)哎!梅大人!
(接唱)
我情愿跟随你进宫见驾,
舍性命谏诤君挽救国家。
梅伯: 哎!杜大人!
(接唱)
杜大人为社稷不甘人下,
来来来去闯宫不为犯法。
杜辉: (接唱)照这说,
梅伯: (接唱)我前行
杜辉: (接唱)我后随,
梅伯:
杜辉: (接唱)同见王驾,进宫去哪怕他火熬油炸!(同下)
商容: (唱慢带板)
他二人不知情怨恨于我,
数上本君不纳无可奈何,
倒不如告老还乡家中坐,
愿贤能安社稷早息风波。(下)
众: (接唱)
他二人去闯宫必遭大祸,
想起了忠良臣心如刀割。(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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