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滴滴的爱

        当年，老头从部队回家探亲第三天，儿子比预产期早两天出生了。那时候，觉得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孕育的孩子，自己承受巨大的疼痛生下来的孩子，最疼爱他的人应该是我，他最依赖的人也应该是我。可事实并非如此。

        只要儿子半夜一哭，年轻时的老头便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先是把暖在自己怀里的奶瓶送到儿子嘴里，再是跳下床拿烤在火炉上的干尿布，麻利地给儿子换上。我以为，那是因为他要照顾我才如此勤快。但是，当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吃饭时，他总是拿着碗坐到摇蓝边，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熟睡的儿子，一种看不够的样子。我那里还对他说、后来也对朋友说：他怎么那么爱儿子呢？他又没有经历怀孕之苦、生育之痛，怎么就那么爱呢？

        奇怪的是，儿子仿佛生来就爱爸爸。还没有满月的时候，儿子每到傍晚就哭闹不休，想了很多办法来解决问题，有效的办法居然是爸爸偎着他睡，每到这个时间，由爸爸偎着他睡在床上，他就安静了。儿子11个月的时候，我带他来部队探亲，很久才和爸爸见上面的儿子，看到爸爸离开家门上班去，还不会说话的他，指着爸爸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转，他认为爸爸又走了。我忙喊他爸爸回来告诉他，那只是去上班，中午还回家的，儿子听到后才长叹一口湿气，安下心来。

        孙子两个多月到三个月期间，我在儿子家住了一小段日子。每天夜里，只要孙子一哭，儿子就起来为他冲牛奶，一晚上起床至少三次。清早时候，他把孩子抱给我，又顶着晨星去上班。我能够感受到他的辛苦，内心非常感慨，除了他的儿子，在这阶段，谁能让这个二十几岁、从来都是被呵护、被关爱的人，如此去呵护与关爱别人呢？谁能让他如此有担当、有责任感、持之以恒呢？

        孙子六个多月到八个多月的时候，我又和他们一起住过一阵子，儿子还是每晚上多次起来为他的儿子冲牛奶。每天傍晚，儿子下班回家后，孙子总是高兴地手舞足蹈、大喊大叫，用小手紧紧地搂着他爸爸的脖子，小脸往爸爸的脸上贴，脑袋往爸爸的颈窝里偎，亲昵地无可无不可。这是一个几个月的孩子对爸爸爱的表达，对整天不见的爸爸“久别重逢”的想念表达。我常常看呆了，说：天哪，他这么小怎么这么爱爸爸呀？儿子说：他知道每天晚上饿睡了，是谁把奶瓶送到他的嘴边。

        我不是男人，虽然能感受到他们身上表现出来的父爱，但还是不懂得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爱。我也忘记了自己很小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儿子、孙子对他们的父亲一样，无条件地信任、依赖、要求、热爱、和讨好他们。看到这点点滴滴的爱，总是禁不住感动。因为有了这种爱，父亲变得坚韧、宽厚，孩子更加阳光、健康，母亲也因此而舒畅、安乐。爱让生命变得丰盈、上生活变得温馨、让世界变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