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树

作者：陈震云

转自《常熟政协文史资料》第十辑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是传颂千载的唐代大诗人王维的《红豆诗》

红豆亦名“相思豆”“相思子”。红豆树是国家的二级重点保护的珍贵树种，原产在岭南，故有“红豆生南国”之说。江苏是红豆树生长的最北极限区，因此分布极少，保存下来的大树更少。全省百年以上的红豆树仅有7株，而常熟就占有4株；更因常熟的红豆树还与历代文人墨客、名人轶事有着种种关连，因此，常熟红豆树就更名闻海内外了。

常熟的红豆树，最为有名的要数我市白茆乡芙蓉村“红豆山庄”的那棵老红豆树了。这株红豆树迄今已有400余年树龄，胸径77厘米，树高达12米。因它联结着明末两位著名人物，南明弘光朝礼部尚书钱谦益与秦淮八艳之一的柳如是的爱情故事与人生命运而扬名天下。

“红豆山庄”原称芙蓉庄，始建于宋末元初，明宣德间为云和县顾立的别业。嘉靖间其裔孙、山东副使顾玉柱添植碧梧桐于庄中；嘉靖末，次子耿光从海南岛移植红豆树于庄中，遂改名为“碧梧红豆庄”。明末邑人钱谦益（号牧斋）为顾甥，是当时公认的诗坛领袖，名扬四海，被誉为王世贞后文坛最负盛名的人。他幼年曾在此读书。柳如是祖籍嘉兴，她才艺出众，琴棋歌舞，诗词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词曲，连钱谦益也自叹勿如。祟祯十四年（1641年）柳因敬慕钱的学识、才华，乃“驾

扁舟来虞”访钱，最终嫁于钱氏。钱、柳结合后，先住绛云楼，后因柳不耐城市尘嚣，移居到钱舅父家，即碧梧红豆庄。夫妻恩爱，情投意合，日夕相对，读书论经，常以诗酒联吟自娱，朝夕流连于红豆树下。钱八旬生日，适值红豆再次开花吐艳，钱遍请诗坛名流，前来赏花吟诗，一时文采风流，盛况空前，传为文坛佳活，时人遵将“碧梧红豆庄”改称为“红豆山庄”，红豆山庄也因此而名闻遐迩了，如今红豆山庄早已成为历史陈迹，而那棵红豆却历尽人间沧桑而顽强地生存着。

我市其余的3株老红豆树都在城区内，城北报慈桥“半亩园”的“旧山楼”有红豆1株，此树原为明御史吴纳旧物，此园内的“旧山楼”，就是三十年代被郑振铎先生（建国后曾任文化部副部长）称之为“国宝”的《古个杂剧》珍藏过的场所。这株红豆树龄在400年以上，枝繁叶茂，生机勃勃，胸径59厘米，树高达15米，生长极为旺盛。城内西门大街临水居丁宅，是明邑人监察御史钱岱故居，宅园内也有红豆树1株，此树盘根错节，姿态苍劲，胸径达77厘米，树高12米，也是明代所植。另1株在城西曾氏虚廊园内，此园即是创作晚清四大谴责小说之一的《孽海花》的作家曾朴的私家花园，此红豆树龄350年，为明代中期所植，胸径达66厘米，树高达10米。

红豆树是蝶形花亚科的常绿乔木树种，但常熟红豆却是落叶乔木，这是树木对低温的一种适应性变态。红豆树的叶子颇为奇特，是奇数状复叶，由3-7片小叶组成。花呈圆锥花序，四月开花，瓣白蕊黄，形似粉蝶，开花时节，银花满树，蔚为壮观。红豆种子立冬成熟，豆荚形似寿桃，绽开时微露猩红，在扶疏绿叶中迎风摇曳，似有无限情怀。

常熟红豆树并非年年结实，一般为3-5年结1次，因此营养积累充足，故红豆品质极佳，色艳粒大，颜色有猩红、朱红、深红……光彩夺目，大小似扁豆，略呈心形。常熟红豆种皮坚硬密致，透水性极低，因此不怕虫蛀，久藏而不坏，色泽鲜艳，永不褪色。有人做过试验，把红豆浸泡在清水里，一年多时间却依然如故；埋于地下，达一月有余，取出洗净后，仍然艳红明亮。

由于常熟红豆具有上述特点，因此，历来被视为镶嵌各种金银首饰的珍品。常熟金属工艺厂用红豆镶嵌的金属饰物作为工艺品出口，行销日本、东南亚等国，广交会上曾展出过“常熟红豆”，颇受外商青睐。近年来，还作为珍费礼品，馈赠给来常访问的外国贵宾及港、台同胞，藉以传播友谊或寄托对海外同胞的思念之情。

红豆树的木材也极珍费，它坚硬光滑。光泽美丽，花纹别致，是工艺雕刻、高级乐器以及特种装的优质材料，胜过红木和紫檀。红豆树的茎、根还能入药，具有祛风通络、解毒等作用。

红豆树的繁育较为困难，幼树阶段生长极为缓慢，但常熟红豆现已“后继有人”。1982年虞山林场园林苗圃，经技术人员的不懈努力，红豆树种子育苗获得成功，培育出了一批红豆幼树。据调查，全市除上述4株老红豆树外，还有大小红豆树191株，其中20-50年生的有8株，它们即将进入开花结实年龄，红豆树在常熟大地上将得到繁衍、发展。

常熟红豆树是我省稀有的珍费树种，有着极高的经济价值和观赏价值，实为我市的瑰宝。小小红豆必将以它那独具的魅力，引来更多的中外游客，为振兴常熟发展旅游事业，推动本地区的经济发展起到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