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范吴语讲述：美人程丹娜

说起苏州的才情美女

程丹娜是绕不过去的

今天，我们将掸去历史的尘埃

去一窥这位大家闺秀的

内心世界……

美人程丹娜

文/俞 菁   图/于 祥  祯 彬

导读

曹孟浪为一玉立长身之翩翩少年，容貌俊朗，与程丹娜真正是一对璧人！

很多年前，我来到一位耄耋老者的家中，看到屋内四面墙壁挂满了同一位美人不同时期的肖像。几缕阳光透过窗棂照映在墙面的照片上，光影流转仿佛穿越到从前，屋子突然便显得很有些年代感。当时尚且还算年轻的我不由得感慨万千。

老者名叫曹孟浪，像中美人是他的妻子，名叫程丹娜。

说起程丹娜，知道的人恐怕不多。不过我刚到地方志工作时，曾不经意间问起这个名字，当时与我共事的一位老先生很权威地说道：“你怎么连她都不知道？她在我们那个年代很有名气！”

他说的没错。因为后来我回去问外公，他当时八十多岁，一提起程丹娜，顿时精神矍铄，对我娓娓道来：“大家都叫她程二小姐，人很漂亮。她喜欢猫，养了好几只，那些猫每天跑到我们店里来，店里伙计一直拿作坊里的鱼喂它们。”

外公是观前街上百年老店“叶受和”的少东，叶氏是沿海宁波来的，生产的虾籽鲞鱼颇有些名气，每天会购买观前街上卖鱼娘娘挑到门口新鲜的鱼虾，叶受和的作坊正好租的是程家在碧凤坊的房子。可外公说与这位程二小姐也仅仅数面之缘。这就对了，因为年轻的意气风发的程丹娜此刻正奔波忙碌在乡里，致力于抗日救亡戏剧运动。

曹孟浪、程丹娜与金山等人的合影

那时，碧凤坊的程宅是上海“左翼剧联”在苏州的一个落脚点。20世纪30年代初，苏州的左翼剧团“艺社”就成立于此。房子的主人是程氏兄妹——程丹唇、程丹娜，他们的周围团结着一批思想进步的同好者，很多名字如今读来都不陌生：冯英子、匡亚明、韦布、于伶、罗琼、郑山尊……其中也包括他们的街坊邻居曹孟浪。我曾在程丹唇之子程宗骏那里看到艺社成员的照片，曹孟浪为一玉立长身之翩翩少年，容貌俊朗，与程丹娜真正是一对璧人！

艺社的青年们在苏州演出了《放下你的鞭子》、《自由》、《日出》等进步剧目，引起了社会强烈反响。 1934年，聂耳逝世一周年之际，冯英子、程丹唇、程丹娜、曹孟浪等人又在宫巷乐群社召开纪念大会，吸引了社会各界近千名群众参加。在共同的革命事业中，程丹娜、曹孟浪结为志同道合的夫妻，情感愈笃。

《放下你的鞭子》是当年风靡全国的街头剧

他们都拜左翼戏剧家领袖田汉为师。1937年5月，田汉应曹孟浪之邀，与冼星海、金山、王莹等人来到苏州，曹孟浪、程丹娜陪同他们游玩了太湖中的洞庭西山。田汉等人无意中发现了一位砍柴而归的农家女，虽然她蓬头粗服，却难掩风致嫣然，农家女有一个极其别致的名字叫“谢黛娥”。田汉题了首诗赠送给她：“不点樱唇不画蛾，枯枝败叶一肩驮。摩登儿女夸颜色，未及西山谢黛娥。”

此次游程给田汉留下了终生难忘的美好印象，也给西山留下了一段美丽佳话。至今，石公饭店还有一张谢黛娥与王莹、程丹娜的合影挂在店堂。记得十几年前苏州某报刊专程到西山采访了尚在人世的谢黛娥，老人对曹孟浪、程丹娜印象十分深刻，说这对小夫妻是多么郎才女貌。只是由于后来的消息实在太少，老人竟然担心两人是否恩爱到老。

2005年的谢黛娥

其实谢黛娥多虑了。虽然演艺界美色如云、诱惑很多，但是曹孟浪、程丹娜一生情比金坚。程丹娜美貌不输专业演员，却一直安心从事幕后工作。1937年6月，苏州实验剧团成立，曹孟浪、程丹娜同被推选为理事，松沪战役后剧团随部队西撤，从此两人离开苏州，进入更广阔的天地。解放后，他们先后在上海、北京多个艺术机构负责资料征集工作，一生爱好文化艺术事业。

张允和写给曹孟浪的明信片

曹孟浪晚年在文化部艺术局资料室就事，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他坚持收集整理戏剧资料，成立了“孟浪戏剧图书馆”。1992年，为纪念去世的爱妻程丹娜，他将“孟浪戏剧图书馆”更名为“孟丹戏剧资料室”。北京的家中只剩下曹孟浪一人，也许是害怕孤独，也许是心中那一份执念，直到九十多岁，他依然每年独自坐上南下的火车，回到苏州老家住上一阵。因为这里，有满屋的回忆，在四墙的美人照中，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那个激情四射、青春跳跃的年华！

名店叶受和曾租用过程家的房子

碧凤坊已难觅旧时模样

再回到上个世纪30年代，某日，赫赫有名的“万金油大王”胡文虎来到苏州，拜访了住在网师园里的画家张善孖、张大千兄弟。此番前来他有个目的，想为自己的虎牌万金油找一“广告模特”——张善孖养的虎儿。结果他在张家发现了著名摄影师郎静山拍的一张照片：一位优雅美丽的红衣女郎，神态自若、浅笑吟吟抱着虎儿，全然不惧怀中老虎的发威。

原文载于《原味姑苏/满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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