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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村‖《靠山屯儿轶事》续  一抹夕阳红/陈晓波(编辑亚静)

​《靠山屯儿轶事》续

一抹夕阳红

作者陈晓波

山里人多少都有点看天象推断气候变化的本事,流传好多相关谚语。比如“早见红云晚落雨,晚起红霞晒死鱼”,“云自东北起,必有风和雨”等等。

今儿大清早,虽然有云遮日,还下了场小雨,但徐德福断定是个好天儿。早雨一日晴,晚雨到天明。

1、上趟街里

上午九点多钟,响晴薄日,徐德福换上一件新买的“老头衫”,冲着东屋喊一声:“二驴子,我上趟街里,吃晌午饭不用等我。”

二驴子是徐德福小儿子徐维民,他问:“爸,你上街里嘎哈去?”

“没事儿闲溜达。徐德福回一句,然后骑上电动三轮车出了院门儿,上乡道直奔常山镇。

人不能闲着。“空虚寂寞冷,矫情屁事儿多”,都是闲的。徐德福家有三垧地,春天种上玉米封闭除草后便不用经管,秋后收获就得了;还有半亩大棚栽植些反季蔬菜,二驴子和媳妇伺弄用不着他伸手。从前农闲时他出去干点力气活,可现如今不行了,岁数大不说,胃里曾经长个瘤儿,整个浪儿切除,没有胃的人干不动重活,只能在家闲着。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儿他就上街里。

黑色的柏油路在山林间蜿蜒,大热天儿里走这样的林荫路甚是舒坦。路好车少,听着鸟唱蝉鸣,徐德福半个多小时就到了镇上。他可不是没事儿上街里闲溜达,直接到“老四日杂商店”落脚儿。

把三轮儿车停好,徐德福进到店里。丁香兰的女儿冬青不冷不热地跟他打个招呼。

徐德福问:“你妈呢?”

冬青头不抬眼不睁地说:“出去了。”

徐德福赸不答儿的从商店里出来,站在树荫下抽烟,瞅着街上人来人往。冬青不待见他,那丫头长得像她妈,可比她妈精明。丈夫林天生去辽宁大连开发区打工,她自个经营日杂商店。丁香兰没事也来店里待着,冬青不让她卖东西,因为她糊涂算不过来账。

常山镇不大,东西三条街,南北两条路。“老四日杂商店”在镇中心最热闹地段。丁香兰的爹妈当年棒打鸳鸯,拆散了她跟徐德福的对象关系,就为个临街小卖部,硬把她嫁给了常山镇老韩家四小子韩跃进。

徐德福和丁香兰是中学同学。那时东北农村上学实行“九年一贯制”,念五年小学后不用考试直接进常山镇中学再念四年。中学四年里徐德福和丁香兰一直坐同桌。丁香兰长得好看是“班花”,难免有坏小子想占她便宜。徐德福人高马大脾气生性,自然成了丁香兰的保镖,好几回英勇护美被打得鼻青脸肿,当然对方也是头破血流。之后一提同桌徐德福,基本上没人敢欺负丁香兰。四年同桌让他俩产生了感情。无奈徐德福家穷得叮当响,丁香兰爹妈坚决不同意他俩处对象,除非徐家能拿一万块彩礼钱。那年头一万块钱可是天价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丁香兰有个哥要娶媳妇,她出嫁的先决条件是男方必须拿出够她哥娶媳妇的彩礼。丁香兰挺了两年,谁来说媒她都不搭理,没少挨爸妈的笤帚疙瘩。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丁香兰嫁给了韩跃进。老韩家在街里有小卖部,算是常山镇富户。后来镇上进行基础设施改造建设,临街盖楼房,韩家的小卖部得以动迁,还面积给了个二层门市,小卖店改名“老四日杂商店”。韩跃进人挺好的,就是喝大酒,把肝儿喝坏了,搬进新楼没几年就肝硬化病故。自打听说韩跃进因病离世,徐德福就有了想法,自己老伴也过世多年,他想与丁香兰重拾旧情……

有熟人朝他招手,说:“德福兄弟啊,啥前儿来的?”

他应一声:“刚到。”

这时丁香兰回来了,瞅见徐德福,说:“你咋不进屋里呢。”

“你嘎哈去了?”徐德福问。

“我去镇医院开点药,这几天晚上偏头疼睡不着觉。”丁香兰说。

丁香兰已经没有了当年“班花”的风采,单薄的身材因为驼背显得更加瘦小,可是面相老态仍慈眉善目,穿着陈旧但干净利索。

徐德福提议:“咱俩去商场转转啊,晌午我请你吃冷面。”

丁香兰不大乐意:“去商场?让熟人看见咱俩一块儿溜达,还下馆子,是咋回事呀!”

“怕啥,咱也没干坏事儿。”徐德福说。

丁香兰犹豫说:“我不去。”

徐德福拉着她的手说:“走!”

丁香兰一甩手,说:“你烦人啦,找揍咋的!”

上中学时丁香兰对徐德福是说一不二,黑亮的眼睛一瞪,徐德福就蔫儿了。岁月无情啊,不仅夺走了她的貌美如花,也磨没了脾气棱角。徐德福喊一声走,她便在身后颠儿颠儿地跟着走了。

徐德福逛商场有他的目的。花二百七十块钱给丁香兰买了一部和自己同款的翻盖手机,大字体大声音还超长待机。

丁香兰说:“我不愿意使唤手机,冬青给我买个可贵的都没用。”

徐德福说:“没手机不方便,我想和你说说话就得往街里跑。”

丁香兰说:“我不会发短信。”

徐德福说:“按住一个键,讲话就能发短信,那叫'语音输入’。这玩意好弄,我教给你。”

徐德福说吃冷面也有说道。四十多年前,他请丁香兰吃过一回饭。没钱去不了大饭馆儿,就到一家朝族冷面屋,要两个小菜两碗冷面。那是唯一一次请丁香兰吃饭,一点不浪漫却终生难忘。

丁香兰说:“现在的冷面没有当年的味道好呢。”

徐德福说:“别提当年,闹心!”又问丁香兰:“你说咱俩的事儿咋办?”

丁香兰明知故问:“咱俩啥事儿啊?”

徐德福说:“我接你去靠山屯儿,咱俩一块堆儿过日子。”

丁香兰说:“你可别提了,一提这事儿我心就突突,孩子这关难过。”

徐德福说:“先甭管孩子,你同意不?”

丁香兰低下头轻声说:“我……倒是没意见。”

徐德福说:“那就中,选个日子我来把你接到靠山屯儿去。”

丁香兰说:“那事先一定跟孩子们说好,而且要到镇上登记,你得明媒正娶。唉!我咋跟冬青说呀,愁人!”

回靠山屯儿路上,徐德福给丁香兰打电话,半天没接听。他把三轮儿车停在道边儿接着打,这回丁香兰接了。她说冬青看到她使唤手机,就说是老徐头买的吧。她说妈呀你可真好糊弄,我买两千多的华为你不用,却稀罕这种杂牌子手机,让人看见丢不丢人!

徐德福说:“别听她瞎吧吧,这电话声音大字大,看屏幕不费劲儿是吧。”

丁香兰说:“那倒是。”

徐德福说:“好用就行呗!”

2、手机风波

正在吃晚饭,徐德福手机铃响,一看来电显示,他就离开饭桌到门外头去接听。

二驴子跟媳妇说:“你看咱爸哈,打个电话还上外头去,有啥背人儿的呀。”

媳妇小声说:“这些日子爸的电话还多呢,之前就是大哥常来电话,这是谁老给爸打呀?”

二驴子十分肯定地说:“咱爸有情况!”

徐德福坐在院里葡萄架下,一边抽烟,一边听丁香兰絮叨:

“我今儿跟冬青说了自己要找老伴。冬青马上说是老徐头吧?我早就看他没安好心!我说你徐叔人挺好,俺俩中学时还处过,现在他还说会对我好。冬青说我的妈呀,别人对你再好还能赶上我和天生吗?你都六十多岁了还再婚,对外好说不好听啊!再说那老徐头病歪的,整个胃切除,你还得伺候他,不是找受罪吗!我不同意……”

丁香兰在电话里哭了,说:“我看咱俩这事儿拉倒吧。”

徐德福说:“你别哭,我去和冬青唠唠。”

丁香兰说:“算了吧,你家还有两头'驴’呢,他们啥态度啊?”

徐德福说:“还没挑明,你把冬青电话号告诉我。”

徐德福和冬青电话沟通也没起啥好作用。冬青根本不给他讲道理机会,还问他:“你老谁家谁呀!有啥资格跟我瞎掰扯!”

自家这边呢,他还没来得及跟两个儿子摊牌,大驴子电话先打过来了。

大驴子是徐德福大儿子,叫徐维国,现在抚桦县农林水利局当副科长,听说快提科长了。科长啥概念?那可是相当于镇长的级别!

大驴子的电话是用单位座机打的,他说:“爸呀,你咋整的,人家找我这儿来告状,你听我给你放电话录音。”

冬青:“喂,你是徐德福大儿子徐科长吗?”

大驴子:“我是,你哪位?”

冬青:“我是常山镇'老四日杂商店’韩冬青,丁香兰的女儿。:

大驴子:“丁香兰是谁啊?你打电话啥事儿?”

冬青:“我反映一下你爸道德败坏的严重问题。丁香兰是我妈,你爸和我妈曾经是中学同学,上学时你爸就欺骗无知少女跟我妈搞对象,现在老了老了又来撩骚我妈。扯啥呀,三天两头来找我妈,死皮赖脸要让我妈当老伴。”

大驴子:“你拉倒吧,我爸不是那样人!”

冬青:“呵呵,不信你去问问他,有没有这回事儿!我看你爸是拿找老伴当幌子,目的是惦记我家商店,想霸占我家财产!你是国家干部还当科长是吧,应该懂得道理明白政策法律是吧,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徐德福,别打我妈的主意!”

大驴子:“老人之间的事儿,当儿女的最好别掺和。”

冬青:“为啥不管?你不要脸我还要面子呢。我把话撂这儿,要是再让我看到他来纠缠我妈,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徐德福气得脸色铁青,两手直抖。

当晚,二驴子过西屋来问:“爸呀,你咋不吃饭?”

徐德福说:“我不想吃!”

二驴子说:我哥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老上街里,去找丁什么兰,咋回事儿啊?“

徐德福吼了一声:“滚犊子!”

二驴子说:“爸你看我也没说啥,问问还不行啊?”

徐德福又吼:“你问个屁,小兔崽子!”

3、全翻脸了

星期六,大驴子开车拉着老婆孩子回靠山屯儿。徐德福让他回来的,要开个家庭会说说自己的事儿。

父子三人在徐德福住的西屋对话,没让儿媳妇参加,一开始气氛就木个张的。

徐德福先说:“今儿正式跟你俩说一声,我要找老伴。她叫丁香兰,常山镇街里人,俺们俩是中学同学,知根知底儿。你妈走十多年了,我老了身边儿需要个人儿。我已经到村里开了证明,明个儿就去镇上登记领证,然后国庆节接她过门儿。就这个事儿,告诉你俩一声。”

大驴子说:“爸,我不同意你再找老伴。你将来真干不动那天,就到县城我家里住,请保姆伺候你。找啥老伴啊?还要领证,这往后如果涉及到两家财产纠纷啥的可麻烦了。”

徐德福说:“你不同意没用,就这么定了!”

大驴子耐心地劝说:“爸,你不是找我们商量吗。”

徐德福瞪他一眼说:“没得商量!”

二驴子说:“爸,我也不同意你找老伴儿。咱家这不挺好的吗,也不用你干啥活,我和我哥都养你老。再说,这家里多了个老太太多别扭啊,我不需要后妈,丁香兰她不能进这个家!”

徐德福坚定地说:“我就接她过门儿,不行就分家!”

二驴子说:“爸你可真行,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爹娘,你可倒好,找老伴连儿子都不要了!”

大驴子又说:“爸,你再想想,现在丁香兰的闺女就说你惦记人家的财产,咱家也有房子有地有存款,你再婚之后,也有个财产归属问题啊,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徐德福说:“大不了我净身出户,家产都给你们留下!”

大驴子摇头叹气说:“这嗑儿没法唠了!告诉你,我就是不同意你再婚!”说完起身就走,开车拉着媳妇和孩子回了县城,晌午饭都没吃。走的时候偷偷告诉二驴子把户口本藏起来。

丁香兰又来电话,说:“冬青昨晚又作,吓唬我说要是跟你结婚她就喝农药不活了。冬青还把我身份证拿去了,没有身份证咋登记啊。

徐德福这才想起来登记还需要户口本,可翻箱子倒柜怎么也找不到,问二驴子和他媳妇都说没看着。

徐德福一宿没睡觉。心里有点难过,自己想找个老伴咋就这么难呢。他铁了心无论如何也要把丁香兰接过来!

徐德福去找村书记刘贵龙,跟他借屯儿东头那两间空房。那房子原来是“五保户”刘全林住,去年刘全林去世,房子也没有儿女亲戚继承,一直空着。

刘贵龙问:“谁住啊?”

徐德福说:“我住。大驴子不同意我找老伴,二驴子不让丁香兰进门儿。我借那两间房,把丁香兰接到靠山屯儿来和她单过。”

刘贵龙知道徐德福找老伴的事儿,还给他开了单身证明,没想到他为这事和两个儿子闹掰了。他答应把房子借给徐德福。那房虽然旧点,但屯儿里每年都给修修补补,居住没问题。徐德福找来几个老乡亲帮忙,他们都支持徐德福找老伴,有人把闲置的家具电器、锅碗瓢盆都搬来了,有人还在窗户上贴了喜字。

等不到国庆节了,那天晚上,徐德福开着电动三轮儿去常山镇接丁香兰。丁香兰怕人看见,也怕冬青闹,所以让徐德福晚上来接她。她穿一身徐德福买的新衣衫,简单地收拾了两包衣物用品,新做一套被褥就当是嫁妆。

徐德福把包袱行李放到三轮儿车的小车厢里,又扶着丁香兰上车坐在行李上。冬青站在一旁哭天抹泪。

丁香兰说:“你哭啥呀,你妈还没死!”

徐德福对冬青说:“闺女你放心,我能照顾好你妈。你也不用防贼似的对我,我和你家财产没有一毛钱关系!”

徐德福把丁香兰接到靠山屯儿,两个老人开始了新的略带苦涩的晚年生活。

4、惊动了大领导

靠山屯儿是岚集市委书记秦丰年的党建联系点。秦书记要来靠山屯儿视察扶贫工作,而且要亲自帮扶一个贫困户,让村里选好帮扶对象。

那天秦书记来到靠山屯儿,刘贵龙向他汇报说:“屯儿里现在较比困难的有三户,一个是徐德福,身体差干不了重活,老两口都六十多了,算困难户;一个叫杨学仁,媳妇患乳腺癌,还供个孩子念大学,属特困户;还有个低保户叫吴桂花,是个寡妇,上有老妈下有个半大小子。秦书记你看谁合适?”

秦书记笑着说:“吴桂花我不挑,留给你帮扶好吧。”

满屋子的人都笑了,七嘴八舌地说刘贵龙常去吴桂花家帮忙干这干那的。

刘贵龙说:“秦书记你就帮帮徐德福吧。”

秦书记爽快地说:“行,去老徐家看看。”

一行人来到村东头徐德福的住处。大门敞着,刘贵龙喊:“德福叔在家呢?”

进到屋里,见徐德福正坐在炕上抽旱烟,身边放着烟笸箩。刘贵龙介绍说:“德福叔,这是岚集市委秦书记,听说你困难来看看,要帮你脱困。”

徐德福说:“你可别逗了,我有儿子有老伴不困难!”

秦书记问:“为啥不跟儿子一起过?”

刘贵龙接过话茬说:“德福叔有两儿子,原来和和睦睦挺好。德福叔老伴十多年前就没了,前不久又办了个人儿。两儿子都不同意他再婚,老徐就搬出来了,借这两间房和香兰婶另起炉灶……我香兰婶呢?”

徐德福说:“上河沿儿洗衣衫去了。”

秦书记又问:“两儿子都做什么?”

徐德福没吱声,又撕张烟纸卷旱烟,闷头吸。

刘贵龙说:“老大徐维国在抚桦县农林水利局当副科长;老二徐维民就在本屯儿种地。我们也做了说服调解工作,可这爷三个都是驴脾气,贼啦犟。孩子说他爹不和丁香兰分开他们就啥都不管!老徐呢,就和香兰婶一起过打死都不分开!我是真没辙了。”

秦书记说:“我看明白了,你这不是给我找帮扶对象,是让我帮你解决家庭纠纷是吧。那你就帮我转告徐维国,让他理解和尊重自己父亲,而且必须承担赡养父母的义务,不然的话我就免他职。一个不孝之人,又何德何能在事业上有作为!”

徐德福一听这话就连忙解释:“秦书记呀,我也是臭脾气,话赶话就僵到这儿了。维国那小子懂事理,孝顺,能听你批评,千万别因为我这事儿影响他进步。”

秦书记意味深长地对在场市县乡领导说:“咱们扶贫既要解决群众生产生活方面的困难,也要解决诸如老年人感情生活、精神生活方面的问题,关注他们晚年幸福。”

徐德福又惴惴不安地问:“秦书记,那我家大驴子提科长不会受啥影响吧?”

5、团圆饭

市委书记过问徐德福的事儿很快传开了。这给大驴子带来很大的压力。局领导找他谈话,告诉他要好自为之。他当时就向局领导作了深刻检讨,承认自己做得不对。

大驴子急忙回到靠山屯儿,和二驴子商量赶紧把老爸和丁香兰接回家。二驴子也想开了,说早就想让老爸搬回来,但老爸不搭理他。

哥俩一起去给老爸赔不是。

徐德福和丁香兰刚吃完晚饭,正准备去村部前小广场扭秧歌。

徐德福说:“你们用不着跟我道过儿。”

大驴子说:“你和丁姨搬回家去住吧。”

徐德福说:“在这儿住挺好,不回去。”

大驴子就给徐德福跪下了,哭咧咧地说:“爸,你就原谅俺们吧,俺是一时糊涂,让你伤心。求求你们回家吧,入秋天儿就冷了,这房子过不了冬。还有,你们要是不回去……那我这辈子就完了!”

徐德福想起来,秦书记说过要把大驴子的科长撸了!于是说:“你起来,我'十一’搬回去。”

大驴子站起来说:“那好,这几天俺们把西屋好好收拾收拾,暖气片换新的,再买个大电视。爸,明天我陪你和丁姨一起去镇上,我找人办婚前财产公证,你们去领结婚证。然后选好日子,咱们到县城找个饭店摆几桌席,请亲戚朋友来吃个喜儿,你说行不?”

徐德福说:“酒席钱我出。”

二驴子说:“爸,不用你拿钱,我和大哥给你办!”

徐德福对丁香兰说:“你也找几个娘家且来,一起热闹热闹。”

丁香兰为难地说:“找谁呀?这得跟冬青商量。”

大驴子说:“这事儿交给我办。”

酒席是在中秋节那天办的。摆了三桌,来的都是徐德福和丁香兰的近亲。

大驴子的媳妇给老两口买了情侣唐装,穿着十分喜庆。丁香兰捯饬捯饬显得年轻不少,毕竟有“班花”的底子,加今过门儿后心情好,照以前精神多了。冬青感到十分惊讶,说她妈像换了个人似的。

酒席办得欢欢喜喜,大驴子和二驴子改口叫丁妈,叫得亲切,冬青也管徐德福叫徐叔。这天徐德福喝醉了。

国庆节前一天,徐德福和丁香兰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傍晚,徐德福站在院子里看夕阳。西山顶上有一抹绚烂的火烧云。他跟丁香兰念叨:“明个儿是好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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