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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哲学系列09】十大经典哲学命题,究竟讲了什么?

我们介绍了惠子“历物十事”中的四个命题:宇宙观、时空观、运动观和生死观。

这篇内容接着介绍后面六个命题,参考的版本是中国人民大学张新老师的《中国名家》这本书。

第五个命题:“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

这里惠子阐述对于万物之间同异关系的命题,也是惠子的核心思想。

要理解这句话的内涵,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大同,什么是小同。

简单来说,大同就是天地万物看成一个整体,万物都具有共同性,比如都是一种“物”或者“存在”,万物的共同性,称之为“大同”,而相对应不同事物之间的共同性,称之为“小同”。

比如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共同性,称之为“小同”,而万物之间的共同性称之为“大同”。

理解了大同与小同,也就理解了大同异和小同异。万物之间的相同和相异,称之为“大同异”,而各种不同事物之间的相同和相异,称之为“小同异”。

大是指最大的范围,而小就是更小的范围。

比如青蛙和人之间有相同,也有差异,这是两个物种之间的异同,就称之为“小异同”。

因此,惠子说的“大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

整体理解就是,从万物的视角看待不同事物之间的异同,这是“小异同”,从万物的视角看到万物之间的异同,这是“大异同”。

当然,对于这句话有很多不同的理解,这是我对这句话的理解,不一定正确。

不过从整体上看,惠子显然表达了事物是相同和相异的统一体,换句话说,惠子看到了事物是普遍性和特殊性的统一体。

很明显,在惠子思想中,蕴含了深刻的辩证思想,揭示了事物同中有异,异中有同,同和异相互包含,相互渗透,事物就是普遍性和特殊性的统一体。

这种思想和惠子对于事物运动变化、事物生死,以及对于时空的观念都是一脉相承的。

前面我们介绍了惠子解释了事物运动和静止的对立统一关系;揭示了事物连续性和间断性的对立统一关系,以及事物生与死的对立统一关系。而这里惠子又解释了事物相同和相异的对立统一关系。

惠子揭示事物同异的关系,常常被称之为“合同异”思想,但惠子的思想并不仅仅是把相同和相异看成是独立的属性,而是一种共存和可以相互转化的关系,这是惠子“合同异”思想的本质。

合异同并不是简单把异同看成是一样的,而是把事物看成是相异和相同的统一体,惠子并没有简单地否认事物的普遍性和独特性,而是把这两种矛盾对立的观点,进行了统一。

在《韩非子·说林下》中的一个故事也展现了惠子的这种思想。

惠子说:如果把行为敏捷的猿猴关进笼子里,那么它和笨拙的猪就没什么区别了。

这里惠子非常明确地承认了事物的差异,同时也看到了事物的共性。

如果把猿猴关进笼子里,那么就实际上抹杀了猿猴的独特性,而表现出和其他动物一样的共性。

事物是相同和相异的统一体,它们是共同存在于事物中的,这是惠子思想中体现了辩证关系。

接下来,我们再来看看第六个命题:“南方无穷而有穷”。

这又是惠子讨论空间的无限性和有限性的命题,也是惠子关于无限和有限的辩证认识。

在空间上是无限的,在康德的“二律背反”中这是一个悖论。

康德通过“二律背反”揭示了人类理性认知的局限性和内在矛盾性。

按照惠子时空观,宇宙是无限的,但是这种无限中也包含着有限。

所以,南方无穷而有穷。无限并不能独立存在,无限是以有限为前提的,正如在第一个命题中,惠施说:“至大无外,谓之大一”,宇宙是无限性大的,是无边无际的。

但显然这种无限并不能独立存在,空间是无限和有限的统一体,无限的空间中包括有限的空间,没有有穷的空间,就没有无穷的空间。

惠子的思想深刻揭示了空间无限和有限的辩证统一关系。

第七个命题:“今日适越而昔来。”这是惠子讨论时间辩证关系的命题。

意思是说,今天出发到越国去,昨天就已经到达了。

这好像是违背我们的常识的。

其实惠施的这十个命题都是反常识的,里面都蕴含了深刻的辩证思维。

为什么今天出发,昨天就到达了呢?

如果把命题中的“今和昔”理解成为今天和昨天的客观的时间观念,那么我们就很难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但这里惠子辩证地看待今和昔的时间观念,今和昔是相对的,昨天是相对于今天而言的,而所谓的今天也是相对于昨天而言的。

今天和昨天的观念并非绝对的时间观念,而是对于身处不同时空的人的观念,对于昨天的人而言,昨天就是今天,而对于明天的人而言,今天就是昨天。

这里实际上惠子也阐述了时间的辩证关系,正如惠子阐述空间的无限和有限的辩证关系一样,时间也是今天和昨天的统一,并不存在独立意义的今天和昨天,所以的时间都是现在、过去和将来的统一。

第八个命题:“连环可解也”,这看起来也是一个违背直觉的命题,连环是封闭的,常识上应该是不可解的。

为什么惠子说“连环可解”呢?

虽然我们没办法知晓惠子具体的论证过程,但从惠子一贯的思想看,这应该也是惠子讨论“连与解”的辩证思想的命题。

连与解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正如生与死是相对的概念,但事物正是矛盾的统一体。

正如一个看似无解的难题,可能正是另外一个问题的解。

第九个命题:“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 这也是一个讨论空间中位置相对性的命题。

我们结合前面惠子的无限时空观,宇宙既然是无限大的,那么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说是中央。

或者说不存在绝对的中央,而只存在相对的中央,所以,惠子才说,我知道的天下的中央,在燕国以北,越国以南。

既然是我知的,就不是绝对意义上的,而是相对意义上的。

最后一个命题: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

这个命题有很多不同的理解,通常理解这是惠子对万物的一种情感表达,我们只有无差别地区关爱万物,天地万物与自己就能成为一个整体。

但这样的理解,更像是墨家的“兼爱”思想和道家“万物一体”的理念,并没有体现惠子的逻辑分析和科学精神。

按照惠子一贯的思维习惯,这里他并不是呼吁我们要爱护自然,人与自然和谐共处,而是表达了我们要通过对万物进行广泛的观察和研究,才能理解和知晓万物本身是一个统一的有机整体。

按照之前惠子的思维方式,事物总是内在矛盾和差异的统一体,所以,作为最后一个命题,惠子要表达的依然是这样的思想理念。

天地万物本身就是一个具有内在矛盾和差异的统一体,而要理解这种思想,我们需要广泛地观察和研究事物才能知晓,这就是:泛爱万物,天地一体的思想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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