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控第6期 新闻百科第1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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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突击花钱不违规”才能最大的问题
(2012-12-25 20:0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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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财政部公布数据显示，12月份将有约1.9万亿元的预算资金待支。对此，财政部官员白景明表示，虽然2012年年底财政支出规模较大，但并不违反预算管理规定，“突击花钱”这种现象不仅发生在中国，日本也是如此。（《中国经济周刊》12月25日）
“年底突击花钱不违规”的说法，从逻辑上说当然并没有错，只是多少有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意思。现行《财政预算法》并没有对政府开支做时间上的硬性规定，理论而言，即便把一年的预算在一天之内花掉，也不能说是违规。但很显然，这只是一种字面上的狭义理解，而公众所质疑的并非“年底突击花钱”这一事实本身，而是这种反常现象背后可能存在甚至是显见易见的滥用财政预算的问题。
譬如，12月份的政府开支是平时月份的数倍之多，这符合财政理性吗？在政府开支能见度极为有限的情况下，这暴涨的开支究竟花在何处，有多少经得住拷问？这两个概念不能混为一谈，更不能拿“不违规”当成年底突击花钱的挡箭牌。换言之，“年度突击花钱不违规”，充其量只是一种程序正义，而非实质正义。打个比方，某位官员拥有22套房产，我们不能断言他违法违纪，但能说他是清白的吗？也正因为如此，每到年底，从中央到地方都会出现相应的遏制年底突击花钱的各种政策规定。
事实上，“不违规”证明的不是年底突击花钱的正当性和正常化，而恰恰是相关制度规定的病态和反常。正如研究者所分析，年终突击花钱的最根本原因，是我国现行的预算编制采用“基数加增长”的方式存在极大的缺陷。每一年的预算决策都是在上一年拨款的基础上增加一定的数额，并且结余全部上缴。因此各单位到年底必须把钱花出去，否则就要上缴国库，而且第二年的预算规模还会减少。
政府开支应当遵循适当性原则，该花的花，不该花的就不花，如此才能节源节流、厉行节约，对得起纳税人。而按现行的制度规定，则是该花的花，不该花的创造条件也得花，花得多有赏，花得少了反而受罚。反向激励之下，想做“节约型政府”都难，政府花钱的“能力”不断得到加强，衍生诸如“只买贵的，不买对的”之类的政府采购潜规则。随之而来的，是政府开支的水涨船高，以及民众的非议连连。
《羊城晚报》去年的一篇报道颇有典型性：广州地铁2号线实际建设的花销比原本预算节约了18个亿，可负责人卢光霖不仅没得到奖励，反而因为“钱没花完、绩效不好”挨了批评，这让这位直性子的国企领导一度“心都碎了”——“我有花钱结余，你还来怪我，这是逼着我大手大脚花钱。”卢光霖说，“这是一种错误的引导：不花钱，你就是蠢材！”
不好的制度，越是被严格执行，负面效应就越大。年底突击花钱不违规，被免职官员火速复出不违规……当种种不合情理的现象怎么都违不了“规”时，需要做的不是拿制度来进行循环论证，也不是用“别国也如此”自我安慰，而是要反思这个“规”本身是否有改进的必要。以年底突击花钱为例，根在预算编制方式不合理。因此，与其每到年底殚精竭虑地想着怎么遏制突击花钱，不如从制度上进行彻底的改革。譬如一些财税学者大力提倡的“零基预算”：每年的预算都从零开始，依据具体情况而定，不考虑上一年的金额，更不能以“花光预算”为参考标准。这种模式具有很好的可操作性，不妨一试。
至为重要的是，还是要加强政府财政预算和决算的透明度。过于粗线条的政府预算报告，不仅使得公众难以对政府开支进行有效的监督，政府部门也常常会成为无辜的受害者。因为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纳税人如果不知道钱花到哪里，就有权对政府提出质疑。倘若我们的预算报告像香港地区那样细化到“一张办公纸，一把椅子”，何愁不能理直气壮地花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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