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路乐舞

刘方/摄

文 | 李小玲

因为疫情的缘故，这一周令人期待的很多演出都取消了。11月6日，听了指挥家张艺指挥中央芭蕾舞团交响乐团的“艺路乐舞”，可谓“如听仙乐耳暂明”，疫中赏艺，艺路乐舞，音乐会给听众带来了醇美的享受。

音乐会的曲目引起了我的兴趣。上下半场的曲目看似平平无奇，其实都是台上艺术家的拿手好戏。《天鹅湖》是“中芭”最具代表性的剧目，首演64年来，“中芭”人不知演出了多少次这部脍炙人口的经典。张艺第一次与中央芭蕾舞团合作就是在1996年演出《天鹅湖》。而说到贝多芬带有鲜明舞蹈特性的《第七交响曲》，更是许多指挥的“心头好”。张艺作为普遍认为的德奥音乐优秀诠释者，也曾多次演绎这部经典之作。

中央芭蕾舞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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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湖》第三幕的配乐是舞剧音乐风格最多元的一幕，淋漓尽致地展现了“老柴”的旋律天赋与配器技巧。场景是王子“齐格弗里德”盛大的生日宴会上，各国使节与公主前来祝贺的场景。西班牙舞、意大利拿波里舞曲、匈牙利查尔达什舞曲、玛祖卡舞曲纷至沓来，其后的“双人舞”和“男女变奏”与对主人公的心理描写也十分精彩。而台上与坑中——声场不同，心态也不同，演奏家之所获与角色皆不同，我感觉此次比此前听到的乐池中的发挥更具神采。作品实在太熟悉了，乐团表现力上火力全开，合作上浑然一体。“芭交”不是大开大合型的乐队，而在舒展的旋律表现上却更胜一筹，流畅的弦乐如水银泻地般淌出。对于音乐中富于个性与特点的舞蹈节奏，乐团的演奏都充分表达了音乐的性格，典型如西班牙舞与玛组卡舞对于旋律重音恰到好处的把握。管弦乐中充满拟人色彩的独奏也是至关重要的，小提琴首席王小毛与小号客座首席陈光独奏家水准的演奏令人赞不绝口，惟一一点遗憾可能是响板等小件打击乐和乐团的演奏没有十分整齐地合作，不过瑕不掩瑜。张艺对这部作品一定是烂熟于心的，他对于乐团没有太多的控制，但关键地方与一些平时为了配合舞蹈的弹性速度都很恰当，上半场是非常舞剧化的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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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对舞蹈，下半场贝多芬《第七交响曲》被瓦格纳称为“舞蹈的礼赞”，这部作品也深受众多专业音乐家的喜爱，第二乐章深沉的情绪、第四乐章无尽的狂欢，都是音乐史上令人津津乐道的吉光片羽。可以看出张艺对这部作品下了功夫，这几年看他的演出从未见到他背谱，即使是上半场烂熟于心的《天鹅湖》依然看着乐谱指挥，可见他的谨慎。而下半场的“贝七”，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面前的乐谱从始至终并未打开，他也在演出中真正放飞了自我。乐团在张艺的指挥下能发出深厚沉着的德奥风格的音色，整体速度上的把握也十分老道。但同时，一些处理方式使音乐呈现散化的特点，音乐气质彬彬有礼但似乎有些无精打采，少了些推动力。

张艺很大的一个优点是发掘冷僻的曲目，我开始看到曲目单还因没有这方面的作品而感到遗憾，没想到他把这惊喜的彩蛋留到了加演曲中。“贝七”之后，张艺带领乐团世界首演了作曲家陈田鹤1935年配器的舒曼《小浪子》(选自《少年曲集》)与门德尔松的《猎歌》(选自《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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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田鹤是黄自的“四大弟子”之一，也是四人中最缺乏研究与关注的，张艺能关注到这点难能可贵。陈田鹤在配器方面是很擅长的，新中国成立后他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担任过作曲。他的配器风格偏于古典，功能分组的方式用的较多，有着民国作曲家那种清纯简淡的风格。

艺路乐舞，这场音乐会也是张艺担任中芭音乐总监第二十年的纪念演出，期待乐团在他的带领下能更多演出优秀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