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好梦，梦难成

《幻想交响曲》（Op.14）第二乐章“舞会”

日复一日的思念

年复一年的等待

一期一部的经典

叔本华有一个如今在网络上很火的“钟摆理论”：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能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上篇我们讲柴圣的《D 大调小提琴协奏曲》（OP.35）是“爱不得”，今天我们讲“爱已失”。

柏辽兹算得上音乐史上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者之一。他如此感性，常会沉浸在自己偶像（如：维吉尔、莎士比亚、贝多芬）的作品世界里泪流满面。他尤其对贝多芬抱有强烈的敬畏之心，时刻向偶像看齐，甚至帕格尼尼都曾称他为“贝多芬再世”。同时，他也深爱着格鲁克（就是我们在推文《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介绍的那段“旋律”的创作者），作为继承者，他影响了后来的瓦格纳、李斯特、施特劳斯和马勒等一众浪漫主义晚期巨擘。

1829年初，他向一位朋友透露：“一部描述'性’的交响曲已经在我脑海中酝酿许久了……当它公之于众，我保证会使音乐界大为震惊。”他没有食言——柏辽兹在二十六岁那年完成这部《幻想交响曲》，并于1830年12月5日首演，他给出的副标题是《艺术家生涯中的插曲》，以第一人称笔触“描述”对爱尔兰女演员哈里特.史密森的痴心绝对。你猜的没错，这个人就是他自己。1829年，巴黎奥德昂剧院，一场《哈姆雷特》让他对舞台上的她一见钟情、一眼万年。从那以后，他就疯狂地穷尽所有想要赢得美人芳心，却久久徒劳无益。

“你能告诉我它是什么吗？”几周后，他在信中向一位朋友倾诉：“这就是情感，这让我疲惫不堪的力量？……哦，我的朋友，一切都难以形容，我彻底病入膏肓！……今天，距我上一次见到她已经过去整整一年……忧伤的女人，我多么爱她！我颤抖着写下这句话——我多么爱你！“

或许可以把《幻想交响曲》定义为音乐史上最强有力的一封情书，它帮助柏辽兹最终赢得了史密森的芳心，二人于1833年的10月结为夫妻；遗憾的是，这段婚姻并没能维持多久——就像荷叶上的晨露，太阳升起后就会很快消失……

顺便说一句，柏辽兹在苦恋不得时，曾一度想放弃生命，吞噬鸦片自杀，所以这部作品很有可能是在鸦片导致的致幻状态下创作完成。伦纳德.伯恩斯坦将《幻想交响曲》偶尔出现的虚幻色彩形容为最早的迷幻音乐。爱情——最致命的毒品！对于音乐家来说，缪斯可以不是一个具体的人，但必须是一份求而不得，或转瞬即逝的爱……正所谓：“寻好梦，梦难成”（宋 聂胜琼 《鹧鸪飞·别情》）

鹧鸪飞·别情

宋 聂胜琼 

玉惨花愁出凤城，莲花楼下柳青青。尊前一唱阳关曲，别个人人第五程。
寻好梦，梦难成。有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阶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文/茶茶斑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