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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还是武术?贝多芬第七交响曲

对于不爱听古典风格的作品的本人来说,《第七交响曲》给我的初印象是“有点沙雕的狂欢”…但实际上,这部作品有重要的历史背景,首演的两个月前,各国组成的第六次反法同盟在莱比锡战役战胜了拿破仑军队,因此当时拿破仑的势力已经接近瓦解。而《第七交响曲》的首演是为受伤士兵们举办的慈善音乐会(在同场音乐会里也首演了真正沙雕的《威灵顿的胜利》)。正如柏林爱乐现任首席指挥Kirill Petrenko所说,除了“舞蹈的神化”(瓦格纳对这部作品的评价),不应忽视这部交响曲中为自由战斗的因素。另外,作曲的时期贝多芬本人的听力也经历着持续的下降。仔细听这部作品后,可以发现在结构上很多精巧的构思,贝多芬对节奏的运用也塑造了独一无二的氛围和空间感。

莱比锡战役,1813年10月16-10月19日

首演:1813年12月8日,维也纳
在经历了第五和第六交响曲于音色、形式和戏剧表现力方面的巨大冒险之后,初看第七交响曲似乎是回归到更安全、更古典的方向上。然而实际上贝多芬在职业生涯的这个阶段,无论如何都并不追求“更安全”。

疯狂与节奏模式:

第七交响曲是贝多芬在1811年对他的健康非常重要的spa假期后创作的,听上去就像贝多芬后来所说的 "回归生活"。A大调通常与轻快和活力联系在一起(门德尔松的“意大利”交响曲、舒伯特的“鳟鱼五重奏”),但通过舞动的强健节奏和出色的配器表现出来的纯粹生理力量,在某些演出中可能呈现得接近焦躁不安。在听到一串特别魔性的重复时(可能是第一乐章最后令人不寒而栗的渐),比贝多芬年轻一些的同代人Carl Maria von Weber宣称他 "可以去精神病院了"。
但贝多芬在这部作品中将看似不同的舞蹈节奏融合在一起的方式却完全不疯狂。在慢速序奏(introduction)进行1分多钟后,木管乐器奏出了一个节奏型:DA de de。用古典格律术语来说,就是 "长短短"(dactyl)。
第一乐章中,同样的节奏型在持续单音符的向Vivace(活泼演奏)的转向中充满期待地跃动,随后在主要主题(main theme)上立刻充满生机;接着美妙含蓄的Allegretto(小快板)也被同样的节奏缠住;诙谐曲(scherzo)中的三重奏(Trio)像玩游戏一样重复着这一节奏;终乐章则确实被这一节奏支配,一直到最后几小节猛烈的喜悦。
响度:
就在终止前,贝多芬首次在管弦乐作品中使用了fff–fortississimo标记——"比尽可能大的音量还要大"。有时在聆听这令人惊叹的终乐章时,人们不禁会想,斯特拉文斯基是否就是在这里获得了《春之祭》中 "献祭舞 "的灵感。只不过在第七交响曲里,胜利的是生命,而不是死亡。
调性:
当然,作品中并不全是欢乐的断言。与TS艾略特一样,贝多芬也意识到正是黑暗"显现了光明的荣耀"(darkness that 'declares the glory of light’)。Allegretto丰满的夜色世界以管乐上的小调开场,让人觉得好像在容光焕发的A大调的第一乐章结尾后,敏捷地熄灭了一盏灯。
贝多芬在这部交响曲中前所未有地扩展了他的音调宇宙,让明亮的A大调不断受到遥远的(在此语境下更黑暗的)F大调的削弱——如果这听起来太技术化,那么在演奏中的效果则是发自肺腑的。归根结底,第七交响曲是贝多芬在内心和外在的荒凉中不懈地寻找能量和希望的见证,因此它是不可或缺的。

本文来自https://www.classical-music.com/features/works/guide-beethovens-symphony-no-7/

Stephen Johnson 文  quodlibet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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