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载《国家大剧院》杂志】国内的演出机构通常认为,推广古典音乐,就必须多演“老百姓耳熟能详”的作品。然而这份《iTunes2013古典唱片下载排行榜》却展示了与这种似乎天经地义的思维模式截然不同的结果。排名前十的唱片全部为“冷门”曲目,其中七张为近现代作品,两张为巴洛克时期作品。唯一浪漫主义时期的作品——柏辽兹《安魂弥撒》也绝非家喻户晓的“名曲”。我们传统意识中应该更“受老百姓欢迎”的莫扎特、贝多芬、肖邦、柴可夫斯基、普契尼等等的作品无一上榜。
在此需要强调两个前提:iTunes网站是付费下载网站,且价格不低,排名前十的唱片下载费用从5.99至11.99美元不等,这个价格已经接近传统CD的价格。这是它与youtube、优酷等等免费视频网站以及国内百度、京东等廉价下载终端截然不同之处。因此在iTunes上付费下载古典音乐专辑的消费者,应该都是目的明确、具备一定古典音乐修养的特定人群。另一个需要注意的是,欧美国家对音像制品的版权保护是非常严格和有效的,“非正版”音像制品在发达国家很罕见。尽管国外的乐迷也乐于下载网络上乐迷间交流上传的数码音频资源,但如果是刚发行的新唱片,则只能通过正规渠道购买。因此之所以这些新录音下载量排名靠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通过其他渠道无法更便宜的获得,甚至有些专辑就是特供iTunes专卖或提前发售。
录音制品的商品化销售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对于资深乐迷而言,如果仅从经典曲目收藏的角度,该收的已经都收了,导致继续消费无非两个原因:有更出色的演绎版本,或者有过去没有听过的作品。而绝大多数“耳熟能详”的经典作品在一百年间都有了难以超越的经典演绎,而且几乎所有文献资料中能查到、找得到谱子的曲目也都被录音了。尚能有所开发的就剩下“两头儿的”作品:特古的和刚出炉的。获得年度最佳古典专辑第一名的是小提琴家Hilary
在今天,古典音乐有些类似于诗歌,欣赏者能否“懂”对消费行为和市场几乎没有什么影响。现在的上班族很少会因为在网上看懂了一首诗而产生购买这位诗人诗集的冲动。同样,现在“被普及”的“老百姓”也很少会因为听懂了一首古典音乐作品而导致他下次主动购票去听这位作曲家的作品音乐会——除非免费或几乎免费,还必须是闲的没别的事。而还在主动买诗集、买票听音乐会、买正版唱片的人,他们的消费倾向往往是非常个人化和固执的,与大众化的消费习惯经常是满拧的。小众艺术的市场出路不在于产品大众化,因为再怎么“接地气”的包装也没法与本身就是消费品的大众娱乐品种竞争。产品的细分化、个性化才是古典音乐等等小众艺术的出路,“亲民”应该是态度,而不是品质和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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