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欧洲旅行的中国人，多少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看什么都好：街道整洁，空气新鲜，海滩宁静，艺术精湛，食物上乘，教堂肃穆等等，不胜枚举。可就是一样不好，在大街上很难找到公共厕所！
我们旅行团严格按照中国式旅游潜规则行动，“上车睡觉，下车撒尿，到处拍照，回来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到了旅游景点才发现，很难找到公共厕所。于是，找厕所便成为不在观光活动之列却是必不可少的旅游项目。即使像餐馆、咖啡馆有厕所，面积都十分狭小，一般是在楼梯下面，有时头都伸不直。男同胞解决战斗还利索一点，女士们可就惨了，往往可以看见女厕所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有的女士实在忍不住了，于是毅然决然地抢占了男厕所。
经历过饥饿的人往往见了吃的便狼吞虎咽吃个肚歪，因为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吃上饱饭。同样心理，越是厕所少，我们就越是感到尿急。于是见了厕所就赶紧方便一下，因为不知道等到下一次之前要存到什么时候。那一天，我们抵达美丽的海滨电影城戛纳，导游给我们半小时时间走红地毯，当然也包括上厕所时间。不巧，唯一的一间公共厕所关门。导游说，没办法，忍着点吧，你们到下一个国家--摩纳哥再方便吧！
欧洲的公共厕所不但少，而且收费，少的５０分，多的一两欧吧，这对于从非福利国家而来但免费享受厕所待遇的中国人来说，实在不理解福利国家为什么没钱盖公共厕所，为什么要行人自己掏钱。导游告诉我们，不花钱也可以，到哪个咖啡馆花两个半欧买杯咖啡就可是名正言顺地方便了。有人不信邪，想溜进咖啡馆上厕所，结果咖啡馆服务生断然拦住我们，操着法式或者意式英语说：“No coffee, no toilet!”。有的冰激凌店大概是屡遭“无良厕所客”的骚扰，干脆打出牌子：“No ice cream, no toilet”。
我本人就有一次不寻常的经历。在意大利的一个海滨小镇巴里，一上旅游车我就请求当地导游给我指点一条通往厕所的捷径。在镇上悠闲地转了一大圈，导游才带我去街角一个小冰激凌店，那里只有一个男女公用的厕所，可门前已经排着十来名妙龄少女了。就在快轮到我的时候，我团一位女士匆忙走来，看来也是快到极限了。于是我发扬共产主义精神让她排在我前面了。可这时又有一位白发苍苍的外国老奶奶急不可耐地蹒跚而来，我只好把自己的阀门紧了又紧，又发扬了一次国际主义精神。
为什么欧洲的公共厕所这么少呢？作为WTO尚未授权的业余观察员（你别想歪了，WTO是“世界厕所组织”的缩写），我的推断是：（１）欧洲人身体的废物储蓄功能比较发达（有待医学和人种学的认证），（２）欧洲人出门都带尿不湿，（３）欧洲人没有在大街上闲逛的习惯，多少得买杯咖啡或者冰激凌什么的，顺便有一搭无一搭地就解决生理问题了。
不过，我敢保证，我们这个旅游团四十来人，小到不满十岁的孩子，大到六十余岁的长者，都恪守“憋死事小，失节事大”的中国传统美德，没有在欧洲大街上留下一幅“新新后现代主义印象派水墨画”！
作者：赵何膺，２０１４年５月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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