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沐海谈卡拉扬和伯恩斯坦世上最伟大的告别交响曲丨伯恩斯坦解读马勒《第九交响曲》
因为曾经当过卡拉扬两年的学生和伯恩斯坦两个月的助手，所以一谈起这两位老前辈，汤沐海至今仍记忆犹新。
汤沐海说，伯恩斯坦和卡拉扬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格。伯恩斯坦非常感性，非常随和，如果在大街上碰到熟人，哪怕是位老妈妈，他也会与她交谈。有时路上有不相识的人向他打招呼(他是著名的指挥家啊)，他也会很友好地回应。更有甚者，有见到伯恩斯坦还直呼他小名的。而卡拉扬与之截然相反。卡拉扬平时不苟言笑，非常威严，几十年来，乐手们见到他都要恭恭敬敬地全称称他“赫伯特·冯·卡拉扬先生”。卡拉扬的办公室就在柏林爱乐大厅，只要他一走进这个建筑，尽管乐手们还没见到他，但仿佛有一种感应似的，大家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真是非常神奇。
卡拉扬被称为指挥界的皇帝，有多方面的原因。他身边有一圈智囊人物，为他策划打点日常事务，这群人的能量非常之大，组成了一个“卡拉扬帝国”。当然，卡拉扬在乐坛之所以有如此辉煌的地位，关键还是他伟大的指挥艺术。卡拉扬对音乐绝对专注，这种绝对专注的程度是非常罕见的，你只有在他身边学习工作过才有切身的体会。正因为卡拉扬对指挥艺术如此敬业，才会使他称霸乐坛数十年。
一般认为，伯恩斯坦的指挥比较感性动人，卡拉扬的指挥比较冷峻理性，其实并不尽然。我在柏林爱乐每次听卡拉扬指挥的音乐会，都会流泪，他总有几处极致的音乐深刻地震撼我的心灵。还是那句话，这缘于他对音乐的绝对专注。
伯恩斯坦指挥《坎第德序曲》
听卡拉扬和伯恩斯坦的现场音乐会，真是一种福音，一种灵魂的沐浴和洗礼。我就在想，尽管现在有那么多唱片，有那么多音乐会的DVD，但现场音乐会的魅力仍无法抗拒，关键是我们要奉献给观众什么样的音乐会。你如果对音乐没有激情，没有真情，没有纯情，没有尽心尽力的投入，这必然会在音乐会上反映出来。如果是演出平平甚至是糟糕的音乐会，观众为什么要来现场听？还不如在家里听唱片，看录像。所以这次我到上海音乐学院来排练青年交响乐队时，就对他们说，如果论个人演奏水平，你们可能比不过别人，但作为一个整体的乐队，只要你们每个人都倾情投入，精益求精，同时充分解放自己，闪光自己，那么你们所发挥出来的能量将是巨大的，震撼人心的。独奏和合奏的区别就在这里。你们在两个小时的音乐会上要充分表现，充分闪光，要让观众不虚此行，永远记住这样一个难忘的夜晚。
在谈到唱片对音乐会的影响时，汤沐海说，留声技术刚发明的初衷，是为了保存当时在世的一流音乐家的宝贵财富，所以尽管那时的录音技术还非常差，但留下来的都是精品。现在的录音有好的，但也有不少太注重商业性。有的人本事还没到家，但或者是长相漂亮迷人，或者是其他可炒作的原因，或者纯粹是为了商业利益，唱片公司就匆忙地推出录音，这样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听众就会对新录的唱片失去信任感，长此以往，就会形成一种恶性循环，所以，现在世界上的唱片业不景气，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本文原载于2005年10月9日《新民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