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隆和皮尔斯在东京的音乐会
最近，秋凡先生传来了2018年4月20日布隆携手皮姨与N響在东京合作的贝多芬第四钢琴协奏曲现场录像，并且评价为“几乎可以锁定本人年度最佳音乐会现场”。
布隆斯泰特(Blomstedt)，瑞典人，生于1927年，今年应该是91岁了。布隆师从马科维奇和伯恩斯坦，1953年，布隆斯泰特荣膺库塞维茨基指挥大赛的头名，两年后，他又在萨尔茨堡指挥比赛中折桂。布隆是生于二十年代，健在而且尚能指挥的唯一一人。
皮尔斯(Pires)，葡萄牙人，生于1944年，今年也有74岁了，两年前曾宣布退休，不少“皮粉”还为此伤心不已。皮尔斯16岁时就获得李斯特钢琴比赛大奖，1970年纪念贝多芬诞生200周年在布鲁塞尔举办的贝多芬钢琴比赛获第一名，从而受到瞩目。皮尔斯的演奏，音色极美，又善于在节奏与分句处理上表现出细微的变化，其演奏的莫扎特、肖邦，都极具魅力。
一个是上寿老人，一个是古稀老者，91 + 74 = 165，布隆和皮尔斯两人以年龄和165岁，为我们出演了一场精彩的音乐会。
两人在音乐会合作演奏的曲目是贝多芬的第四钢琴协奏曲。贝多芬的这部协奏曲是他成熟时期的一部重要作品，也是他所有协奏曲作品中最抒情的一首，作品风格清新，构思完美，充满柔和的浪漫情调。第四钢琴协奏曲、第四交响曲、小提琴协奏曲都是贝多芬在1806 年完成的杰作，属于贝多芬的创作中期，第四钢琴协奏曲被认为是最美丽、最优雅的代表作之一。1808年在维也纳首演，贝多芬亲自担任钢琴独奏。
从第一遍观看这个演出视频就觉得速度有点慢，细看两遍以后又找了几部其他钢琴家演奏做了比较。吉列尔斯 30’42”，莉莉·克劳斯 32’37”，哈斯姬尔 31’50”。皮尔斯这版用了34’50”。
作为对比的三位钢琴家都是“大家”，其中，我特别找了两位女性钢琴家。看来，皮尔斯的这版视频速度确实是慢。我想起了德国指挥家“大熊”克里斯蒂安·蒂勒曼和音乐评论家凯泽交流贝多芬交响曲的指挥时，两人都认为处理贝多芬的作品应该慢些再慢些，只有在慢中，才能挖掘贝多芬音乐中深层次的精华。听完了皮尔斯和布隆的贝多芬第四钢琴协奏曲，我们确实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美。
第四钢琴协奏曲开篇即由钢琴独奏出第一主题，摆脱了古典时期钢琴协奏曲开始由乐队演奏长长的引子，钢琴然后切入的套路。作为钢琴独奏，在整部作品的开头，没有乐队的导引，也没有乐队的伴奏，就要演奏如此优美柔和的主题，几乎是非常困难的。皮尔斯在这段二十余秒的独奏中，进入坚决，又把乐曲演奏得坚毅、柔情，由此确定了整部协奏曲演奏的基调。
乐队进入后，曲调突然一转，带来奇异及疏离的感觉。在这个部分，一个个最初深具潜力的引申，在乐队全奏与钢琴独奏的轮回中，爆发出钢琴和乐队的强烈对比。在第一乐章此后的演奏中，钢琴始终占据统治地位，直至长达三分半钟的华彩乐段。皮尔斯演奏的华彩乐段洒脱、精致，钢琴技巧得到充分展示。华彩部分四次展现主题，音响、节奏以及断句都不尽一致，主题展现得如此鲜活。即使在华彩部分即将结束时，在右手颤音的映衬下，左手六次演奏三组和弦都是那么丰富多彩、出神入化。布隆棒下的乐队配合默契，一直陪伴在钢琴的周围，一副红花绿叶的景象。
▼阿劳 (Arrau) 版本:
第二部分是较为含蓄内敛的，这部分与传统作品大相径庭，音乐素材简单，变化也不多。皮尔斯最大限度发挥了钢琴持续踏板的作用，使有限的音乐素材与乐队织体产生共鸣，将外在的热烈与内在的热情恰好融为一体。说到皮尔斯的钢琴持续踏板的使用，不仅在协奏曲的第二乐章为简单的音乐素材音响丰富起到了重要作用，在其后的第三乐章钢琴持续踏板在皮尔斯的脚下，产生丰富的共鸣，和乐队互相烘托配合。
第三部分，回旋曲。最后部分以一个非常规的C大调主三和弦展开，看似是一个错误，实质为一个点睛之笔，通过这个“错误”使协奏曲得以顺畅转调，使音乐在三个部分之间展开并最终回归主题。在这个部分有两个细微之处值得一提：28’04”-28’14”的主题重复，皮尔斯在乐句的句读上有一个变化。31’12”-31’26”中提琴在钢琴琶音的伴奏下，重复了主题，皮尔斯的钢琴与中提琴配合得天衣无缝，短短十几秒，音色异常细腻优美。
综观全场演出，主角无疑是皮尔斯。精湛的钢琴技艺，严谨细致的演奏风格。布隆指挥的手势简练到位，对乐队的控制力极好。难能可贵的是两位老人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把一部长达半个多小时的钢琴协奏曲如同捧出一个稀世珍宝般展现在我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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