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街景
无论你喜不喜欢音乐，几乎每个人都知道，维也纳是一座音乐之都。维也纳的空气里漂浮着音符，音乐是维也纳的名片，音乐也是维也纳的灵魂。尼采就曾说：“当我想以一个词来表达音乐时，我想到了维也纳。”奥地利著名作家茨威格也说过：“在欧洲，几乎没有一座城市像维也纳这样热衷于文化生活。7颗不朽的音乐明星———格鲁克、海顿、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勃拉姆斯、约翰·施特劳斯曾在这里生活，向全世界放射着光辉。这种兼容并蓄的艺术，这种犹如音乐柔和过度的艺术，从这座城市形成的外貌就可以看出。生活在维也纳的人，仿佛从空气里就能获得节奏的感觉。”真的，当你有一天去维也纳旅行，一踏上这座城市，就会发现有音乐相伴，特别是古典音乐。如果古典音乐在世界其他地方逐渐消亡，在维也纳绝对是生生不息的。
来到维也纳，你会深刻体会到它与别的城市的不同。虽然我们一提到维也纳，就会想到约翰·施特劳斯的华尔兹舞曲，但维也纳给我的印象，却并不像一个华丽的舞会。我觉得今天的维也纳更像马勒《第五交响曲》的慢板乐章，一种带着旧日情怀的凄美辉煌。去别的地方，你是用眼睛看这个世界，而来到维也纳，你可以用耳朵倾听这座城市。音乐和艺术已经融入到维也纳人的血脉中。如果你和维也纳人聊天，就会发现，政治和商业在这里并没有一席之地。在维也纳，音乐文化就是生活，生活就是音乐文化。酒店大堂里飘荡着圆舞曲，旅行巴士上竟然播放着古典音乐，金色大厅里的莫扎特音乐会一场接一场，维也纳街头时常就会偶遇一些街头音乐家，唱片行里飘出马勒交响曲，歌剧院里上演着歌剧的咏叹调，霍夫堡教堂里维也纳童声在合唱，莫扎特故居里的莫扎特单簧管协奏曲，咖啡厅里的钢琴曲，教堂里的莫扎特音乐会，霍夫堡皇宫里施特劳斯的音乐会，美泉宫前的意大利歌剧之夜，甚至是维也纳公墓那些音乐大师墓地前无声的音乐……你会发现维也纳的音乐生活无所不在。
中央咖啡馆——音乐生活从一杯咖啡开始
感受维也纳的音乐生活，无需刻意，因为维也纳的空气里飘荡着音符，维也纳的空气里也弥漫着咖啡香。咖啡作为维也纳的另一张名片，总有让你坐下来的理由。何况，还有中央咖啡馆这样鼎鼎大名的地方。你不小心，就可能坐在了贝多芬、莫扎特、舒伯特、海顿、约翰·施特劳斯坐过的地方；也许那张桌子就是卡夫卡、茨维格、弗洛伊德用过的；还可能不小心和斯大林的生命有了链接。无论是哥特式精美绝伦的建筑、浓郁的咖啡香气、香醇可口的蛋糕，还是缓缓经过的复古马车，都能吸引你坐下来，静享一段美好的悠闲时光。如今的中央咖啡馆虽然充斥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但氛围依旧美好。门口摆放着奥地利著名作家皮特·艾登伯格的雕像，仿佛他还在给你朗诵着他那句名言：我不是在咖啡馆，就是在去咖啡馆的路上。咖啡馆里流光溢彩，建筑线条优美，咖啡馆中间还摆放着一台贝森朵夫钢琴，旁边还有老式报架。坐在咖啡馆一角，欣赏着茜茜公主和约瑟夫皇帝的画像，点了几份点心和一壶茶和咖啡，抿一口咖啡的香醇，唇齿间留着苹果派的余香，听着古典音乐和门外马蹄走过石板路的哒哒声，于是，你也有了和维也纳人一样的慢时光。
霍夫堡教堂——让天使声音洗涤心灵
带着咖啡的余香，漫步到维也纳的霍夫堡教堂，参加一场星期天弥撒。其实，作为非基督徒，去那里的目的最主要是去听那蜚声世界的维也纳童声合唱团在本家的演唱。在一场庄严、肃穆的弥撒之后，那些穿着水手服的美少年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在管风琴和管弦乐团的伴奏下，为我们演唱一首首圣歌、弥撒、圆舞曲、民歌、艺术歌曲。那些天使一般的声音，在教堂那高高的屋顶下回荡，显得特别纯净、神圣，他们的声音真是洗涤心灵。
莫扎特故居——近距离感受大师的生活
走出霍夫堡教堂，身心还沉浸在维也纳童声那美妙的歌声中，脚步已经来到附近更为著名的圣·斯蒂芬大教堂。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都忙着把自己和那座壮丽的哥特式教堂的影像重叠在一起。爱乐人却另辟蹊径，沿着附近一条窄窄的巷子，来到一栋老式公寓前———Domgasse5号。那是伟大的作曲家莫扎特生前在维也纳住过最久、也是最好的房子。1784年，莫扎特和家人在这栋房子的二楼住了两年半。莫扎特很多晚期作品都是在这里写的。包括《费加罗的婚礼》、八部钢琴协奏曲等。我们顺着窄窄的旧式楼梯爬上楼，看到一个个简陋的房间里陈列着大师的手稿、乐谱、书信、物件、小提琴、钢琴等等。借助现代科技的多媒体互动方式，我们一边听着莫扎特的音乐，一边听着他的生平介绍，真实地感受着大师的灵魂。站在窗前，向下俯瞰，仿佛能感受到被生活所迫的莫扎特依然踏着那高低不平的石板路，弄得假发上的蝴蝶结微微颤动，心里还哼唱着最美的旋律，从小巷走回家。小巷的尽头仿佛还走来了海顿，他来这里看望莫扎特，并告诉他的父亲：“我以自己的荣誉向您发誓，您的儿子是我所听过的最伟大的作曲家。”
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听一场最正宗的歌剧
一场跨时空的穿越，让我们遇到了伟大而不朽的灵魂。而坐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听一场歌剧，那种视听感受也无法言喻。作为游客，你可能因为时间紧，不能衣冠楚楚地正装出席。但歌剧院就是这样神奇的地方，前几分钟，你可能还在路上紧赶慢赶，但后几分钟，走进歌剧院，混迹于西装革履、衣香鬓影间，坐在美幻美伦的歌剧大厅里，听起高雅的歌剧，整个感觉立刻不一样了。旅途的当晚，让我遇到的是奥地利作曲家理查·施特劳斯的歌剧《随想曲》。这是理查·施特劳斯的封笔之作，一部表现贵妇人和诗人、作曲家之间的爱情的现代歌剧，一部关于知识分子的文艺作品，它让我想起了另一部著名歌剧《艺术家的生涯》。这部歌剧属于现代派、无调性的风格，全剧多为宣叙调，没有太多经典的咏叹调。听说这是钢琴家古尔德惟一要带去月球的东西。而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在维也纳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歌剧之夜。
维也纳中央公墓——向音乐大师致敬
音乐有时是无声的，它是流淌在人们心中的旋律。维也纳中央公墓就是一个寂静无声的地方。那里没有音乐，却有着和音乐息息相关的人。他们安静地躺在那里，永久为世人拜谒怀念。
维也纳中央公墓很大，音乐大师们都抱团聚在32A区。首先见到的是乐圣贝多芬的公墓，白色的墓碑古朴典雅，上面有一个乐符的标志，周围花团锦簇，相信每天来拜谒大师的人都很多。贝多芬旁边是歌曲之王舒伯特的公墓，墓碑上刻着艺术女神正在为他加冕桂冠。舒伯特当然当之无愧，只是想起他生前的境遇，真叫人黯然神伤。舒伯特的旁边是伟大的浪漫主义音乐家勃拉姆斯，墓碑上，勃拉姆斯仿佛还在创作沉思，是在构思“四首严肃的歌”吗？大师们的旁边还有奥地利最有名的施特劳斯家族：小施特劳斯、老施特劳斯等三人，他们的墓碑就像圆舞曲一样华美，仿佛生命还在舞动着。大师的后面是格鲁克，一个不容忽视的歌剧大师。他的墓碑比较低调，非常不起眼地立在角落。这些墓碑的中间，是对奥地利人来说最重要的莫扎特纪念碑，那并不是他的墓碑，因为世人都不知道莫扎特魂归何处。
拜谒了大师正准备离开，发现陆续有人来到这里，32A区俨然成了整个公墓最有人气的地方。环顾四周，有很多墓碑比他们华贵美丽，但又有谁会想知道他们是谁呢？只有大师的精神长存，艺术永恒。
美泉宫仲夏之夜音乐会——全世界古典乐迷的大聚会
仲夏来到维也纳，如果够幸运，还能赶上一年一度在美泉宫前举行的古典音乐盛会美泉宫仲夏之夜音乐会。当晚，我碰巧赶上捷杰耶夫携安娜·奈瑞贝科和维也纳爱乐演绎意大利歌剧之夜。与十多万维也纳市民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古典乐迷一起现场聆听过古典乐坛的超级巨星和维也纳爱乐的演奏，你才会更懂得维也纳为何称为音乐之都。当捷杰耶夫用那双大手握着火柴棒指挥维也纳爱乐演绎一首首意大利歌剧经典选段“为艺术，为爱情”“我亲爱的爸爸”等,当夏夜的微风穿过美泉宫前的鲜花绿草，把那种丝滑细腻、嘹亮悦耳的音乐传递到你的耳畔时，你才会更懂得古典天团维也纳爱乐的优雅高贵。
夜已深，维也纳的音乐生活似乎从不打烊。这个城市就像是一张巨大的五线谱，地上散落着美丽的音符，空中飘荡着音乐，它们在音乐厅里、在街道上、在宫殿里、在博物馆中、在小酒馆里，也在每一个温暖的窗口背后，它和这个优雅的城市融为一首经典的乐曲，一个永恒的传说。
文/摄 黄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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