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回大地之际，欧洲大陆及英伦三岛的各个城市就到处都是音乐节，可以说无城不音乐，无城不“过节”。今年，各大音乐节受疫情影响，不能如期举行，倒不妨跟随字里行间，在回忆中重现盛世。
独一无二的萨尔茨堡
欧洲的各种音乐节从3月就开始，一直持续到10月下旬。在这持续春夏秋的音乐季期间，各个国家、城市的音乐节主办方各显神通，争相援请当今国际乐坛最当红的乐队、歌唱家和演奏家，花样翻新地推出歌剧新制作及各种重要的首演。对于我辈乐迷来说，在这样的好季节好天气中与自己心仪的乐队和音乐家见面，现场聆听他们的精彩演唱或演奏，不啻为一种消夏避暑的上佳选择。所以对于乐迷来说，在这些让人目不暇接的音乐节里选出一个或几个前往聆赏，也真是一种甜蜜又痛苦的事。
在欧洲夏季众多的音乐节中，如果只能选一个，那非萨尔茨堡音乐节莫属。个中原委无非以下几点。首先，萨尔茨堡是莫扎特的故乡，去年，我前往萨尔茨堡聆赏音乐节，城里到处都能看见游学旅游团，其中很多都是中国学生－－或许他们都是奔着莫扎特来的。其次，萨尔茨堡音乐节在指挥大师卡拉扬手上成为国际首屈一指的音乐节（大师本人也出生在萨尔茨堡），这一年一度的国际乐坛盛事如不亲至现场聆赏，实乃乐迷之终生遗憾。其三，这也是我最想说的，是其地理上的优势，能居萨城而抽空到其他临近的城市听同时举行的其他音乐节，这一个优势恐怕是独一无二的。比如，在奥地利同时举行的布雷根茨音乐节、与萨城只有一个半小时车程的因斯布鲁克古乐节，以及约两个小时车程的慕尼黑也经常同时有非常精彩的演出。如果安排适当或运气足够好的话，一趟行程，便可赏尽美乐。
莫扎特精神
去年夏季，我就是从慕尼黑取道乘火车前往萨尔茨堡。之所以要绕一下慕尼黑，是因为那里有我们爱乐者极其熟悉的Ludwig Beck唱片店。它坐落在慕尼黑市中心玛利亚广场的旁边，就在一家大型购物中心的五层，那是我们爱乐者必须签到的圣地。我从2003年就开始在这里买唱片，其间来来回回Ｎ多次了，它的变化不大，甚至唱片分类、摆放都一切如旧。买完唱片，就到附近的慕尼黑国家歌剧院试试运气看有什么演出，果然有我特别心仪的亨德尔名剧《阿格里皮娜》，但不巧的是那天的演出不是在本部，而是在一小时车程以外的地方，由于时间有限，也没有票了，只得作罢。
穿过萨尔河，就是萨尔茨堡老城
当火车在细雨中驶入萨尔茨堡，又看见那熟悉的萨尔河时，心情竟有些激动
第二天，去音乐节售票处取了一早订好的票，返回时，在河边发现一座现代建筑，旁边有个牌子写的是“莫扎特精神”。我在那儿伫立良久，颇有些感慨：所谓莫扎特精神，就是美与爱的精神，就是无可遏止的欢乐精神，就是生生不息的创造力精神和卓尔不群的追求自由的精神；莫扎特的音乐对应着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部分，如此率真和充满活力，同时又变化无穷还不会让人厌倦。爱因斯坦有言，所谓死亡就是再也听不到莫扎特的音乐了。
的确，漫步在萨尔茨堡的街头河边，看着山头古堡的旖旎风光，感觉着风从河面上吹来的凉爽和惬意，你会感叹这真是一座名山秀水的城市，这样一处钟灵毓秀之地孕育出莫扎特一点也不让人感到意外，这就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地方。走在大街上，到处都能看见名人曾经居住的标识。这里的艺术氛围特别是音乐氛围超级浓厚，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音乐会的条幅和张贴画。夏天在这里度假可真是神仙般的享受，气候不冷不热，经常飘雨，早晚要穿长外衣，只中午的太阳有些热烈－－但那会儿我们可以在酒店午睡，养精蓄锐以备战晚上的音乐会。
充满艺术气息的岩石厅门厅
音乐是这里的灵魂
萨尔茨堡有三个著名音乐厅，并排修在山脚下，分别是岩石厅、莫扎特厅及节日大厅。我来的当晚就在节日大厅听了布鲁姆斯泰特指挥维也纳爱乐的马勒《第九交响曲》。当时老爷子已经92岁了，是国际古典乐坛的超级宝贝，据说老爷子清心寡欲，注重养生，他的状态奇佳、精神矍铄，看来还能再挥几年。隔天，萨尔茨堡最新制作的歌剧凯鲁比尼《美狄亚》首演，这也是2019年音乐节的重头戏。大幕一拉开，舞台上的女高音一亮嗓开唱，先声夺人，也为这部剧定下了格调。这出古希腊神话题材歌剧的现代版制作让人叫绝：它讲述的是一个丈夫婚外情、妻子血腥复仇的故事。最后，女主角把一辆真汽车开上舞台，将自己与丈夫的两个孩子一起点燃，震撼的剧情和场面让这出戏达到高潮。值得一提的是，女主角是新出道的俄罗斯美女女高音，也是这次音乐节的一个宣传亮点。
我在听今次音乐节的另一个亮点——莫扎特的《伊多梅纽》时遇到了麻烦。因为来之前没有订到票，只好在开演前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退票。演出在晚上7：00，我下午5：00就早早赶到演出地岩石厅前候着，幸好买到了倒数第三排的一张票。
岩石厅巧妙地利用了门希期山的岩壁，音响效果奇佳。
岩石厅巧妙地利用了蒙西斯山的岩壁做舞台的一部分，音响效果奇佳，其内部构造也很特别，在这里欣赏歌剧确是无上享受。我坐在最后面，男高音和女高音的演唱依然清晰可辨。此外，这场演出的乐队弗莱堡巴洛克古乐队在国际乐坛后起之秀卡伦蒂斯的手下激情澎湃、动感十足，赢得观众满堂喝彩，那架势仿佛当下就被卡伦蒂斯圈粉了。该剧的导演彼得·塞拉斯也是国际戏坛的鬼才，据说这两人是绑定搭裆，配合默契。
在萨尔茨堡的9天里，我在莫扎特大学贝森朵夫音乐厅听了三场莫扎特，其中临走前一天听的《c小调大弥撒》极其精彩动人，乐队是萨尔茨堡室内乐团，指挥是我极熟悉的安德鲁·曼茨，他以前是演奏巴洛克小提琴的，是首屈一指的巴洛克小提琴大师，近几年专攻指挥，成绩斐然。听完，我在萨尔茨堡的夜色里静坐很久不想离去。
萨尔茨堡的味道
从旅行休闲的角度，萨尔萨堡也是一个特别让人流连忘返的度假圣地。这座城市，自然风光与人文景观、文化艺术与商业时尚结合得恰到好处。在这里呆上十天半个月，也一点都不会觉得寂寞和无聊。
可能是多年举办音乐节的关系，这里的本地人都非常友善。一日早上，我去老城买面包，逛到一家炸鸡的摊点，诱人的香气吸引我在摊前驻足良久——萨尔萨堡的炸鸡干干净净，透着金黄的色泽，炸好的鸡块放在垫着餐巾纸的小编织筐里，实在是诱人。摊主友好地劝我买一份尝一尝，但那天我已经吃过了面包，只能笑着拒绝了。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那个摊位，摊主大叔还记得我，笑着说：“就知道你还会来。”这里还到处卖各种小烤肠，价格非常便宜，配上芥末酱，一边走一边吃，也别有一番情趣。当地人早午的便当也多是烤肠，卖烤肠摊位的生意特别好。
到了萨尔茨堡，一定不要忘记尝尝奥地利的名菜Schnitzel，也就是炸牛排，牛排是真正的外焦里嫩，再配上菠菜汁和芥末丝，一口咬下，唇齿留香，甚是美味。这道奥地利名菜几乎每个像样点的餐厅都有，是必吃首选。
萨尔茨堡，我想我们还会相遇，在每一片重开的花瓣，在每一颗流下的雨滴，只要音乐适时地响起。
文 / 摄 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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