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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来谈谈柯大侠

平生不读射雕传,读遍小说也枉然。君哥如是说。

《射雕英雄传》中,郭靖能成长为一代大侠,固然得益于黄蓉的帮衬。

郭靖的师父们,在他的大侠之路上,也给予了极大帮助。从江南七怪、哲别,再到洪七公,包括马钰、周伯通、黄裳(九阴真经作者)、黄药师、一灯……名单一大串,且大都为天下一流名师。

那么,这些师父中,谁对他最好,影响力最大?在大多数人看来,应该是北丐洪七公。

但我认为,应该是柯镇恶。


从性格特点上看,郭靖不像洪七公,既少了作领袖的潜质,也缺少游戏人间的洒脱。倒是很像飞天蝙蝠,倔强,认死理。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个性格,在没成为大人物之前,往往是缺点。但成为一代宗师,则成了优点,立场鲜明,坚持原则。

郭靖在大师父身上,武功学的不多,但学习了不少:

一是能吃苦,肯下功夫。

飞天蝙蝠的性格是极其刚烈,且暴躁的,在郭靖练武的过程中,总是一言不合,就是一个耳光。郭靖生性愚笨,在江南七怪的十七年教诲中,进境很慢。后幸遇洪七公,终进天下一流高手境界。柯大侠的教育可谓不得法,但正是这种不得法,反而成就了一代大侠的威名

众所周知,柯大侠传授武艺时,要郭靖死记硬背,哪怕不解其意。这对郭靖后来习《九阴真经》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这些繁杂的招式,都为他后来的提升完成了最原始的积累。而且,柯大侠的这种方式,也使得郭靖能够狠下心来,吃苦,练功,并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做,没有花架子。


华筝姑娘每次找到郭靖,都会说:郭靖,你又给师父打了吗?郭靖每每涨红了脸,辩解道:我在练拳,你别来啰唣。华筝总是会笑道:我就爱瞧你挨打。连旁观者都看出来,这种练功,压根就是挨揍。

但这有什么关系,郭靖心负使命,吃苦从来不怕。在穆念慈比武招亲专场上,路见不平,奋然出手,尽管武功弱于杨康,但愈挫愈勇,这般狠斗硬拼,让娇生惯养的小王子,招架不住。这是“北侠”的第一步。

《霸王别姬》影片中,小豆子与小赖子因不堪天天被打,偷跑出来,当看到台上角儿的风采,小赖子满眼含泪,嘴里念着:他怎么成的角儿啊,得挨多少打啊?

二是讲信用,一诺千金。

柯镇恶凛然道:“我们本事低微,在全真派高手看来,自是不足一笑。可是我七兄弟在江南也还有一点小小名头,知道我们的人,都还肯说一句:江南七怪疯疯癫癫,却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我们不敢欺压旁人,可也不能让旁人来欺压了。”

柯公公的出场,是受焦木大师,相邀助拳。尽管对手是全真派高手,天下闻名的丘处机。大师有事,我兄弟岂能袖手?足见一个“信”字。


接下丘处机提出新的比赛:过得一十八年,孩子们都十八岁了,咱们再在嘉兴府醉仙楼头相会,大邀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欢宴一场。酒酣耳热之余,让两个孩子比试武艺,瞧是贫道的徒弟高明呢,还是七侠的徒弟了得?

为了这份承诺,十六载大漠风沙,外加张阿生的性命。六怪向居江南山温水暖之乡,这番在朔风如刀的大漠一住十六年,憔悴冰霜,鬓丝均已星星。韩小莹虽然风致不减,自亦已非当年少女朱颜。

等到了《神雕侠侣》,柯镇恶去嘉兴途中,被沙通天等4人所制。因有要事,柯老公公承诺,不泄露四人行踪,办完要事即返王铁枪庙中受死,并赠送九花玉露丸。等待期间,侯通海以己度人,提出质疑“柯老头会来吗”,彭连虎很肯定的说:这柯老头乃江南七怪之首,当年他们和那十恶不赦的丘老道打赌,万里迢迢的起赶到蒙古去教郭靖武艺,这件事江湖传闻,都说江南七怪千金一诺,言出必践。

万里迢迢,千金一诺。朋友如此看,已属难得,而要让自己的敌人都如此看待,足见江湖认可度之高。

郭靖深得此真传,即使对欧阳锋,也坚决信守承诺,饶他三次不死。

三是认死理,坚持真理。

认大义之理:江南七怪武功不高,但古道热肠。他们目睹了全真长春子,为欧阳锋所杀,嫁祸于黄药师的全过程。得知全真派误听传言,要到桃花岛找黄药师报仇。虽然事不关己,但要讲道理啊。为避免误会更大,他们决定赴桃花岛予以劝说,行文极见水准,骄傲无双的黄药师欣然采纳:


顷闻传言,全真六子过信人言,行将有事于桃花岛。晚生等心知实有误端,唯恨人微言轻,不足为两家解憾言和耳。前辈当世高人,唯可与王重阳王真人争先赌胜,岂能纡尊自降,与后辈较一日之短长耶?盖豪杰之士,胸襟如海,鸡虫之争,非不能为,自不屑为也。行见他日全真弟子负荆于岛主阶下,天下英雄皆慕前辈高义,岂不美哉?

认手足之理:黄药师避开了。但江南七怪不幸中招,欧阳锋与杨康隐蔽岛上,突然杀人,仅留柯镇恶一人。于是,误会发生了,柯镇恶以为他的五位兄弟,为黄药师所杀。对手尽管是天下五绝之一,他仍义无反顾,坚决找黄老贼报仇,大不了一死而已,兄弟之情不可废。

认是非之理:王铁枪庙中,听到黄蓉与欧阳锋的对话,终于知道,真正的凶手原来是欧阳锋。为了让柯镇恶尽快通知郭靖,黄蓉自愿留下做欧阳锋的《九阴真经》的老师。见到郭靖,柯大侠左右开弓,先打郭耳光,后自打耳光,连打十几下,面颊红肿。柯镇恶骂道:你是小胡涂,我是老胡涂!还不快去!你不把我乖蓉儿好好救回,我要了你的小命。好可爱的柯老爷子。


三十年后,又是在王铁枪庙,听到彭连虎以杨康命运相比,柯大爷甚为奋然,坚决反对,说杨康乃认贼作父,卖国求荣,乃卑鄙无耻的小人,柯某堂堂男儿,无愧天地,如何拿此奸贼来比。及至杨过出手相救,柯大爷仍不迁就,那理会杨过是否见怪,将杨康郭靖恩怨从头道来。是非鲜明,正气凛然。

四是有度量,成人之美。

柯老公公虽然严厉,但能通融,有雅量。

武侠中的宋朝,伦理约束最为严格。弟子要坚决拥护老师,拜师后不得另投他门,大有“爱打爱骂,全凭于我”的味道。小杨过当年拜赵志敬为师,后被鹿清笃等人所殴,孙婆婆为救他,诈言杨过已拜师古墓派,众皆哗然。武林规矩,未经师父允可,另拜师父,属重大叛逆,为同道所不耻。


但凡有个好弟子,一般的老师,恨不得据为己有,让天下人都知道,此乃我之弟子也。柯镇恶则不然,他没有丝毫私心,为了郭靖的进步,积极劝说郭靖不要将眼光停留在他这里,只要有机会,就拜洪七公为师。这等胸怀与见识,更见不凡。

83版的《射雕》已成经典,该剧中柯大侠恨铁不成钢,在韩宝驹同郭靖过招前,先对韩宝驹说比武不得容让,狠狠地打。又补充说:看在是郭家的一条独苗,下手时留点情。爱恨相加,一位严师的期盼跃然眼前。这才是真正的柯镇恶。

柯镇恶也有缺点,方法欠佳,脾气暴躁,但他的人品、原则、担当的品质,对郭靖影响力度最深、跨度最长,从而在诸多优秀的老师中,独树一帜,别样耀眼。


郭靖内心深处,也待柯镇恶犹如父亲,礼敬有加,请其居住桃花岛。郭大姑娘断杨过手臂惹祸,黄蓉苦劝不住,阻挡郭靖告知女儿:快回桃花岛,找柯公公来向爹爹求情。

在他的影响下,这位懵憧少年,走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英雄之路,在襄阳为北宋王朝筑起一座长城。

师者,当如柯镇恶!

几多江湖事,付诸笑谈中。

君若有雅兴,长按可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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