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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的人文史之外科教育史(三)

03  高等医学教育的建立

中世纪时,无论信奉伊斯兰教的东方,还是信奉基督教的西方,受过教育的医生们都是在古希腊教育的基础上进行他们的医疗实践。14世纪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最早兴起了以弘扬人文主义为核心的文艺复兴运动。这不只是一场复兴古典文化的运动,更是一场新时代的启蒙运动。人们越来越不能满足于僵化的教条,再加上受到文艺复兴新思潮的影响,越来越倾向于修正旧教条和发现新真理的思想革命,开始寻求一种全新的生物医学。1543 年,Vesalius发表著作《人体构造》,1628 年Harrvy发表著作《心脏之运动》以及1761 年 Morgagni发表著作《疾病的位置与病因》,此三者号称为结束旧医学的铁三角。在16世纪和17世纪,以伽利略、哥白尼、牛顿等为代表的科学家,在天文学、物理学等领域带来了世界第一次科技革命。这场前后经历144年的科技革命是近代科学诞生的标志。

“文艺复兴”运动促进了近代医学的产生。主要包括16世纪、17世纪、18世纪和19世纪的欧洲医学。16世纪意大利大学的医学教育在延续传统教育体制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医学实践课程的缺失。1543年,帕多瓦大学有了临床教学课程,1594年帕多瓦大学建立永久性的解剖学演讲厅。蒙彼利埃大学和巴黎大学在17世纪有了解剖学和外科学教授席位。

到了17世纪,荷兰取代意大利成为医学发展的中心,其中最著名的是莱顿大学。莱顿大学诞生于1575年,建校伊始就不受欧洲大学传统的约束,除神学院外,其他院系均向一切持不同宗教信仰的者开放,因而吸引了大量来自欧洲各国的教师和学生。这所大学作为全欧洲医学教育中心的地位一直延续到18世纪30年代。莱顿大学的医学教育与其他那些只培养“动脑不动手,只表明他们的学术水平,而不掌握实践技能”的内科医生的传统大学不同,其最大的成就是发展了帕多瓦大学的临床教学课程,在欧洲最早建立起临床教学体系。

布尔哈夫(图片来源于网络)

对莱顿医学教育贡献最大的人是布尔哈夫(Herman Boerhaave, 1668-1738。他把医学课程分为3个阶段:基础科学学习、正常解剖生理学学习、病理学与治疗学学习,这3个阶段基本上描绘出18世纪以后形成的现代医学课程模式的轮廓。 莱顿大学首创的临床教学体系对整个欧洲的大学医学教育都产生巨大影响,此后,帕维亚大学(意大利)、巴黎大学和爱丁堡大学等都根据它的经验建立了临床教学体系。

在17世纪以前,英国大学的医学教育还处于人文学科的附属地位。尽管13世纪牛津大学开始教授医学知识,14世纪初开始设立医学课程,颁发医学学位。但是医学生需从己经取得文学学位的毕业生中选拔,再完成4年的医学教育,然后授予医学学位。大学的医学教育只注重理论,讲究推理能力和对自然哲学的理解,而不是治疗疾病的经验。哈维时代剑桥大学的“医学课”主要讲的是逻辑学和神学而不是医理。1546年,牛津和剑桥开始设立医学教授席位。17世纪初,增设解剖学等实践课程,为补充临床实践的不足,还鼓励学生向开业医生学习或到伦敦的医院实习。牛津和剑桥大学提供的医学教育,对近代早期英国医学科学的进步和医生职业的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尽管牛津和剑桥的医学教育在近代早期没有赶上莱顿大学、巴黎大学,甚至是较晚兴起的爱丁堡大学。17世纪是这两所大学医学教育最繁荣的时期,在扩大教育规模和提高教学质量上都取得了一定成就。1766年,剑桥大学建立爱丁勃洛克医院(Addenbrooke ) ,教学医院的建立进一步促进临床教学的发展。 

18世纪后期苏格兰的大学格拉斯哥大学和爱丁堡大学的医学院的医学教育非常有特色。格拉斯哥大学建于1451年,17世纪有了第一名医学教授。18世纪末建立医学院,临床教学除本校教师教授外,还聘请校外的医生任教。取得医学学位要求完成规定的3年课程,必修课有解剖、外科、化学、药理、医学理论和实践、药物学和植物学,考试包括笔试和口试,但不考实践。爱丁堡大学建于1583年,1726年成立医学院。该医学院受莱顿大学临床教学体系的影响,发展迅速。18世纪末该大学每年仅授予的医学博士学位就有20个左右。爱丁堡大学以“合理的学费、受到重视的医学院、临床讲座、成功的校外教学、活跃的学生社团以及与被苏格兰人爱称为北方之雅典的爱丁堡城相联系的求学生活,吸引了大量来自外国的学生,使学校具有一种国际风味”。在18世纪后期,苏格兰的大学对英格兰医生职业的影响最大。

18世纪医院的兴起为著名的“伦敦式医学教育模式”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伦敦式医学教育模式主要是在大学教学医院中设立医学院的模式。在医院附属医学院的影响下,伦敦又出现一批名医创办的私立医学院,最著名的是在医学界享有盛誉的亨特兄弟的解剖学院。威廉·亨特是杰出的外科医生和解剖学家。他1746年开始在伦敦教授解剖学,1769年建立位于大风车街的私立医学院。18世纪90年代,该校已能提供医学各学科的全面教育,包括解剖学、心理学、化学以及医学与外科实践。威廉·亨特的弟弟约翰·亨特(John Hunter,1728-1793)也是最著名的外科医师,他在圣乔治医院和自己开办的位于莱斯特广场的私立外科学院教授解剖学,拥有几百个学生。他强调解剖学是一切医学科学的基础,还鼓励外科医师要将自己当作科学专门人员而非仅仅是手艺人。医院附属医学院和私立医学院的发展,使伦敦地区成为英国医学教育的中心,对医生职业发展的积极作用超过牛津和剑桥的大学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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