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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 平等自由的召唤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是十八世纪法国的著名启蒙思想家让-雅克·卢梭(卢梭简介见本公众号2017年5月9日文章)的代表作之一,出版于1755年。这是一篇应征1753年第戎学院所举办的一次征文竞赛的论文,全书是针对第戎学院提出的两个问题:“人类不平等的起源是什么?人类的不平等是否为自然法所认可?”所做的研究和阐述。但是卢梭的论文并没有获得奖励。其原因是他的论点不被第戎学院所接纳。但历史却给予公正的评价:长传百年,历久弥新,是一部划时代的著作。

卢梭生活在一个呼唤变革的时代,以至于保守与专制还来不及压制昨天的思想,明天的思想已喷涌而来。那个时代在欧美大陆上对人类世界的思考无时无刻都在进行着:人类可以凭借自己的理性来创造一个新时代!

卢梭关于平等的思想、关于私有制来源等思想对后来的康德、恩格斯等人产生巨大影响。康德受卢梭关于平等的思想影响,以其卓越浑厚的哲学造诣,在平等的基础上给人类的自由赋予了最高的哲学表达:自由是理性的本质,是人性的最高根据。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也基于卢梭关于私有制来源的思想和逻辑来构筑其理论大厦。

在卢梭看来,私有制固然是造成不平等的根源,但是现在所处的就是这么一个阶段, 不能无故超越,在自然法则的推动下,社会是向前发展的,必要的私有财产是实现自己信仰和自由的工具。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经典段落:

  1.  我认为人类中间存在两种不平等,一种是我称之为自然上的或者生理上的不平等,因为这是由自然造成的,包括在年龄、健康状况、体制强弱和智力或者心智上的各种差异;另一种,或许可称为精神上或者政治上的不平等,它依靠一种特定的制度安排,并且至少经过人们的一致认同。后一种不平等赋予一部分人以特权,相反,其他出于劣势的人则没有,例如有一部分人比别人更富有,更尊贵,或更强大,甚至能让别人服从他们

  2.  如果不是为了免受压迫,保护他们的生命、自由和财产,也就是说保护构成他们生存基础的事物,他们有什么理由要选出一个统治者呢?考虑到人与人的关系,一个人所能遭遇到最不幸的事大概就是任自己听凭别人的支配,那么,为了让别人保护他的财产,他却一开始就将仅有的财产送给别人,这难道不是违背情理的吗?如果他将支配自己的权利让给首领,他的首领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回报呢?如果一个首领以保护他为由,就可以随意支配他的财产和他的人身自由,那么他可以完全嘲讽地回答:“我的敌人对我也不过如此吧!”因此,毋庸置疑,人们选出首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自由,而不是为了奴役自己,这是全部政执法的基本准则。

  3.  平等一旦遭到了破坏,最可怕的混乱就会随之而来。富人和穷人之间相互劫掠,他们不受约束的欲望压制了天然的同情心的声音,也使得很脆弱的公正收到严重打击。它们带给人们的只有贪婪、野心和邪恶。最强者和先占者之间发生持续不断的冲突,不发展到战争和杀戮绝不罢休。新生的社会,因而陷入可怕的战争状态,人们就这样陷入无尽的折磨之中,堕落下去,再也不能停下脚步,再也不能拜托这些不幸的所得。人们汲汲于滥用哪些能给自己带来荣誉的种种能力,结果却迷失了自我,将自己一步步推向毁灭的深渊。

  4.   一个人抛弃了自由,便贬低了自己的存在,抛弃了生命,便完全消灭了自己的存在。因为任何物质财富都不能抵偿这两种东西,所以无论以任何代价抛弃生命和自由,都是既违反自然同时也违反理性的。

  5.   一听到召唤,他们就急不可耐地奔向他们的枷锁,希望这个枷锁可以保障他们的自由,因为他们虽然有足够的智慧来理解政治制度的好处,却没有足够的经验来预测它的弊端。而最有能力预测这种弊端的人,却正是希望从中获益的那些人。即使是最精明的人也认为,牺牲一部分自由来保障另一部分自由也不是不可行,正如一个受伤的人砍掉自己的胳膊来保全身体的其余部分一样。

  6.   政治上的差别必然导致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官员与民众之间不平等的扩大势必导致民众之间不平等的产生,并且,因欲望、才能和环境的不同而千差万别。官员们篡夺非法权力来提拔一群走狗,将一部分权利分给他们。同时,人民在盲目野心的驱动下甘愿受人压迫,他们不是向上看还是相反,比起独立自主来说,他们更热衷于压迫别人,他们甘做奴隶为的是反过来奴役别人,很难使一个没有野心控制别人的人去服从别人,即使是最精明的政治家也不能使一个追求自由的人屈服。然而,不平等能轻易在懦夫和野心家那里横行,他们时刻等待时机,随时准备冒险,无论是统治别人还是服从别人,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7.   即使没有政府的干预,人与人之间也会产生声望与权威的不平等。因为一旦结成社会,人们就开始相互比较,从邻居们持续不断的交往中,人们发现了他们之间的种种差异。这些差异有几种主要类型,其中财富、地位或者等级、权力以及个人品质是人们相互评价的主要准则。

  8.   自我主义不能与自尊混为一谈,这两者无论就其本质而言,或其产生的影响而言,都是不相同的。自尊是一种自然的感情,它使每种动物都关注自身的生存,在人类中,它为理智所引导,为同情心所节制,从而产生人性和美德。而自我主义则纯粹是一种相对的,非自然的感情,它产生在社会中,它使个人对自己的重视远远超过对任何其他人的重视,使得人们之间相互冲突相互攻击。自我主义是”尊贵感“的真正源头。

  9.   如果我们沿着不同的变革来追踪不平等的发展,就会发现,第一阶段的不平等是法律和所有权的建立,第二阶段的不平等是官员制度的设立,而法制权威向专制权威的转变则是第三阶段,也是最后一个阶段的不平等。因此一阶段认可的不平等是富与穷,第二阶段是强与弱,第三阶段是奴隶和主人,最后一个阶段不平等是前两个阶段不平等持续发展的最终结果,直到新的变革彻底推翻了政府,或者重新回到法制状态为止。

  10. 首先必须承认,欲望越强烈,越需要法律的限制。然而,且不说欲望每天给社会带来的混乱和邪恶已经证明法律在这方面的无力,我们还必须认真研究一下,这些罪恶是否是伴随着法律一起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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