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亮的星
冬殇
一根枯枝
斜着肩，顶着欲坠的夕阳
周围，园子无数枯枝和它一样的
枯枝，都在眨眼看
春天，已经来了吧
看，那些被夕阳映红的脸
路过湖边
厚厚的冰使湖面缩得很紧
一枝干枯无力的芦苇还是拼命
挺拔着自己的头颅，我在湖面站着
抬着头，看它究竟能伸多高
在下午的湖边里，只有路过的车辆
鱼儿们在里面笑嘻，长在上面的芦苇
只有几只麻雀在它的头颅飞过
现在我还是来这里，站在这里观望
此时我惊讶地察觉，在我观望里
冷漠正穿过那些干枯的苇絮
以突如其来的方式吞噬我，仿佛被冰
囚禁的世界里，突然间打开了它的高大
季节
春天，姑娘敲开屋门
大地穿上了绿衣红裤子
夏天，电话打不通断线
蝉鸣叫声断开了信号
秋天，果实开始临盆分娩
农夫开始忙碌着接生
冬天，世界开始一片安静
孤独钻进大地中沉睡
当我
当我去倾听整个世界
耳朵里躲藏着一群间谍
它们偷听一切隐私
当我去发言
舌尖上压着的教授，演讲者和诡辩家
争先恐后代替我发言
还有讨厌的乌鸦和喜庆的喜鹊
一只只从我身体展翅飞翔
当我认真去探索
大脑里千根条神经代替我探索
并发出不同的反射
我的头脑是资产阶级的地盘
今年被占据
明年被交易
后年被荒芜
我的嘴唇碰了一下春天的嘴唇
清晨，出门看见
一只麻雀儿从树上飞下来
在雪地上写下几行小楷
像首小诗
太阳不知何时坐上了树枝
没有和喜鹊搭话。
喜鹊夫妻相互致意
雪，融化了
晕出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几声熟悉的犬吠
领着我走回熟悉的村庄
是居士就在院子里煮酒吗？
酒香漫过村头、盖过村尾
他的酒不多，
正要和一朵白梅对饮
一不小心
我的嘴唇碰到了春天的嘴唇
我和春天互相视而笑
回家的脚印
银川沉积了一场的冬雪
开始融化
路面留着几行，
路人，车辆
脚印，车印
脚尖指向过年
车印指向远方
回家的路
那散落的雪
仿佛离家乡很近又很远
直到
冬眠的鸟儿醒了
干枯的树枝绿了
回家的路途近了
那些团聚的人也笑了
到家了
那雪地里的脚印也化了
你的城，我的城
你的城，我的城
是一首诗与一首歌曲
的距离，今天
我途径那里
我点开地图
看遍，从城的一个路口
到另一个街角
那里的天空晴朗
这里的天空灰蒙
那里，这里
我的灵魂飘过
投宿，那座城。高高
的楼，一地的灯
那时，总有
挥洒笔墨，从你到我
或者，从我到你
一路，走过
后来，月亮嫁了
原来，我只是路过，从未
抵达，女儿红的香
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你的城，我的人
深夜动物
深夜三点多
或许
要更久
思念透过磨砂窗 那一张容颜 呈现模糊
黄色花纹的被子在试图
感受这一种 悸动的温柔
背靠茶几凌晨两点多倒的开水
遗忘了这么久
它是否 在玻璃杯里开始企图 凝固
我突然想起昨夜我与另一个自己 聊了半宿的话对话
我开始慌乱 我们这种 深夜动物
昨夜说的话 在深夜下 还算不算数
03:10/2015.2.3深夜
冬雪速写
雪花
慢慢地停在楼顶
洒满着辽阔的大地
枯叶
静静地呆在枝头
享受着久违的抚摸
麻雀
轻轻的落在地面
欣赏着雪景的美丽
伊人
悄悄地倚在窗前
等待这远方的消息……
现实这把刀
现实这把刀太锋利
把我的轨迹切成了断裂
我只希望
转身的那一瞬间
人生的裂痕可以变成
平坦的道路
现实在麻木的人堆里打盹儿
文化在派别间争斗
看门狗看见乞丐叫出了高潮
人生终究是狗嘴里的骨头
这场雪
来的突然
气象专家都不清楚
是来的太早？
还是太迟？
谁的心中没有牵挂？
竟怎舍得这般飘落
伸手接一瓣六角雪花
那轻，那柔
像是对刚刚离去冬天
诉说一个愿望
——等等我
冬天在等春天最后的道别
可惜愿望总是失落
春天只能用尽生命的汁液
让大地、山川，乡村，城市
换上统一的服装
做一次沉重的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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