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你照片背后的故事〗第003篇
图文 : 国华
难忘的列娜奇卡
快10年了,我依然清晰地记得,你的名字——依莲娜,你稚嫩可爱的小脸,清脆响亮的嗓音,认真投入的演唱。列娜奇卡,你知道吗?你怯怯的一声“叔叔”,是那样亲切,教我心生爱怜。列娜奇卡,你单独为我演唱的歌儿,忽然间变得那样欢快,你姐姐手中那独具俄罗斯味道的“巴扬”也顿时变得那样悠扬,那歌声和琴声,至今还萦绕在我的耳边,不时回响在我的睡梦中。
“你说,你说,你要什么?我或许能够给你……”当熟悉的旋律从远处传入耳中的时候,我正拎着相机,悠哉游哉地从红场出来,沐浴着夕阳,欣赏着四周的风景。循着歌声望去,不远处,一群人在国家历史博物馆墙前围成一个半圆,正在围观着什么。
拍照片的人,大多爱凑热闹。走上前去,就看见了你——依莲娜,还有你的姐姐(都怪我太粗心,竟然忘了问她的名字),在半圆的圆心,两人背朝着墙,紧紧依偎在一起,姐姐拉琴,你唱歌。
顷刻间,我的心弦就被你姐俩的歌声和琴声紧紧牵住了。歌名叫《乔捷娜达》吧,我也很喜欢,尽管歌词没完全弄懂。列娜奇卡,你年龄这么小,可唱歌一点儿不跑调,真不简单呢。不过,听起来总觉有点不对劲儿,原本欢快的歌声里竟带有一丝凄楚,一丝忧伤。你才多大呀捷瓦奇卡!
围观的人们静静地听着,你卖力地唱着,一曲又一曲。演唱间隙,你舔一下干涩的嘴唇儿,咽一口唾沫,看一眼胸前的挎包,里面依旧是空空如也。
泪水涌上我的眼眶,相机取景器里一片模糊,快门无论如何也按不下去。不知为何,忽然联想起邹荻帆作词、金砂作曲的《牧羊姑娘》……
我转过脸,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换上一只20mm广角镜头,喀嚓,尼康FM2那清脆的快门声,开始在一个围观的人鼻子前面挑衅地响起。一边拍,一边心里暗暗骂着:孙子,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吗?哈哈,那小子还算要面子,走过去往你挎包里放了100卢布。旁边的人也沉不住气了,手在兜里摸索着,面带愧色,在你面前排成小小的队列。我看见,你的挎包鼓了起来,你的小脸上绽开了笑容。
围观的人们很快散去了。我们相视而笑,不再生疏。你告诉我,你6岁了,叫依莲娜,你们是“茨冈”人,演唱是你们的生活(方式)。你说话的时候,9岁的姐姐关心地看着你,始终一言不发。
忽然间你说:“叔叔,我给你唱首歌吧!”列娜奇卡,叔叔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真是太懂事了。
“你说,你说,你想要什么?我或许能够给你……”还是那首《乔捷娜达》,但歌声中没有了先前的凄楚与忧伤,欢快中透着诙谐,让我大为感动。
那是1998年的一个春日,天气不错,我们心情也不错。十几年过去了,你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歌儿一定唱得更好了吧,列娜奇卡。
[作者注]
1.列娜奇卡是依莲娜的昵称。
2.捷瓦奇卡,俄语“小姑娘”的意思。
3.《乔捷娜达》翻译成中文,大约应该叫《你要什么》吧,是一首爱情歌曲,1998年前后在俄罗斯十分流行。
4.“巴扬”即俄式手风琴。
5.俄罗斯人称吉普赛人为“茨冈”,有轻蔑意。
* * *
摄影与诗歌·文艺是你内心的生活态度
摄影·诗歌·艺术·电影·音乐 | 微信·zzw-1028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