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谈专业化之“专长”思维

作者：陈绍娟 四川卓安律师事务所主任。

 　坊间有一种声音：所谓的律所专业化只是宣传的需要而已，话丑理正，因为实际上如只有专一没有专长的话，那所谓的专业所也只是业务范围的差别而已，并不具备竞争优势。

 　　从专一到专长

 　　记得我们所刚成立时，四川大学法学院万毅教授来我们所，他提出的一个建议让我印象深刻，他说你们虽然说是做了四川地区第一家专业刑辩护所，但既然是专业所，那么重点不是第几家，而是你们在某类罪有独特的辩护方法吗？在技术这块对刑事辩护有独特的贡献吗？你们在刑事诉讼细节中能总结出一些特别出色的辩护智慧、策略、战术和技巧吗？你们未来的重心应该放在这里，他的话让我深受启发，是的，一个专业所只办理某类案件只是业务的范围的专一，而专业更重要的是在某一专业领域内有很高操作水平的专长。

 　　技术驱动律师未来

 　　医生和律师这两种职业很接近，尤其是刑事律师，但就中国医疗技术和刑事辩护的技术发展来看，两者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仅以近视眼手术为例，经过近二十年的发展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经过了开拓期、普及期、提升期、高安全期到安全稳定期几个阶段，全球上千万近视眼患者通过准分子激光手术摘掉了眼镜，已从手术后蒙一周的纱布到休息一天就好，治疗过程让患者得到了极大的解脱。虽然我们现在常常批判科学主义与技术崇拜的迷失让医学科学缺乏人性的关怀，让医学缺乏生命感。但就中国律师业的发展来说还离技术时代很远。当然，我们刑事辩护已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混沌时期强调的是关系，“讲”勾兑，发展到近年来形成了各种流派除了“勾兑派”还有了“死磕派”、“艺术派”、“体制派”，我们不去评价优劣，至少反映出刑事辩护有了多元化的可能，有律师预言，未来将是技术派律师的天下，随着法制环境的变化这将成为可能。

 　　专长化被动为主动

 　　以前刑事辩护讲技术大家会不以为然，即使是现在，前几天跟一个非刑事律师聊天，他问我死刑案子谁办不一样啊，反正都是死，我简直大跌眼镜，就是律师同行的认识也是如此，也难怪很多家属认为请不请律师都一样，请个律师只是心里安慰，只是家属和嫌疑人的沟通桥梁而已。醉驾案件对绝大部分律师来说都是很简单的案件，标准很明确，事实和证据都不复杂，一般都认为能做的事不多，同时这样的案件不属于疑难重大案件，所以费用也很低，因此醉驾案都不是优质案，但因为有了独特的辩护思路后一切都改变了，一周前浙江天讼所卢华富主任来我所交流，跟我们讲了他们在醉驾和环境污染案件的辩护思路让我们深受振动，完全可以说是一种独特而专业的辩护方法，并且还形成了各个点击破的辩护体系，甚至可以通用到所有有行政程序的刑事犯罪辩护之中，打的是行政行为中的违法性，通过行政诉讼实现无罪或者让法院无法下判，这样独特的办案方法就可以称为专业，就像一个医生对某类疾病有独特的治疗方法一样，才能称为专家，他的一番讲解让我们大大受益，并决定以后这方面的案件都可以跟他们合作。更不用说对于职务犯罪、毒品犯罪、涉众型经济犯罪等诸多专业性强的案件，更有挖掘独特辩护方法的价值。

 　　专长从知识到技术

 　　专业的知识除了相应的法律法规、司法解释等各种规定还有指导案例、座谈会纪要、答记者问等基本知识外，还有相关的其他专业知识的研究也很重要，例如相应的医学、地理、自然科学等的知识都很重要，林肯请月光作证案就是一个运用自然科学进行辩护获得无罪的例子，唐怡检察官在我们走进川大的庭审实质化活动中提到的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泡在图书馆就为了搞清一个医学知识，一个案件中被告人提出他被刑讯逼供说到：我知道在录像，所以录像的时候我在掏右边耳朵里的血块，我被警官打了耳光，我耳朵流血了，我暗示我的耳朵流血了。唐怡检察官学习了半个月后搞清法医学的一个基本原理，耳朵出血是因为耳膜穿孔才会有血块，那听力必然下降，听他人讲话时会不自觉的换听得见的耳朵，侧脸对着说话者，但本案被告人一直正面面对说话者，入所体检表也没有没有伤情，之前也从来没有提出过受到刑讯。这样认真的检察官很可怕，同时，律师做案子能如此深入细致同样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专长赢得尊重

 　　律师们在办案时与公检法打交道往往很受挫折，除了体制的原因外，不够专业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开庭常常被打断就和这一因素密切相关，你说的他都知道了，或者是你根本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以前我自己在法院一段时间的经历对这一点很有感受，之前曾与一法官朋友沟通他也提到一些案件真的是为被告人痛心，花了高价请的这个律师太不专业了。如果我们律师群体都很专业了，我想法律共同体相互欣赏和尊重是很自然的事情。

 　　专长赢得客户

 　　客户以前都是关心“关系”，现在越来越关心律师办理此类案件的情况，关心律师之前办理过的案例，关心律师的辩护点，之前卓安所陈武律师洽谈的一个一审定合同诈骗罪的案件，之前的律师给客户分析的是除非法律修改改变量刑标准中关于数额特别巨大的数额才有可能二审获得成功，陈武律师通过对案件的分析，提出行为更接近诈骗罪而不是合同诈骗罪，诈骗罪50万的量刑才是十年以上，通过专业分析指出努力的方向，客户马上就签了合同。

 　　唯有专长思维的专业化路径才能实现技术上的霞光满天，迎接到中国辩护家时代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