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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捡爹
从前,有个挖参的小伙子,名叫王小。这年,在长白山里拼死巴命地忙活了一年,只挖到几棵小参。
冬天下了山,到山货庄才卖了三两银子。王小心里想:“这一年又算白干了。老娘还得跟我遭罪受苦!”
这时候,过了腊月,年头月尽的,想娘,银子少也得回家过个年哪。他家离这儿还有一百多里地,就找个客店住下,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家。这是个次等客店,对面两铺大连炕,能睡三四十人。
王小刚放下行李卷儿,就听见炕梢有人有气无力地招呼:“儿呀,给我点儿水喝吧!”
王小过去一看,那儿躺着个老头儿,七十多岁,瘦得像根干柴棒子,病得有出气没有进气。
王小四下一看,屋子里再没有别人,就对老头儿说:“我给你弄点儿水喝吧!”
小伙子向店掌柜借碗。
店掌柜问:“干什么?”
王小说:“舀碗水给有病的老头儿喝。”
店掌柜晃了晃脑袋说:“拉倒吧,眼瞅着要咽气儿的人了,谁还给他当儿子!”
王小不明白,店掌柜就告诉他:“这老头儿前几天到这店住下就病了,天天喊他儿子给水喝,别人给他送水,他问人家是不是他的儿子。谁无缘无故地给别人当儿子?说不是,他就不喝。那以后,他再减也没有人送水给他喝了。”

王小听了,心里不是味儿,七老八十的人,出门在外,连要一口水喝都没人给,太过不去了!就到厨房拿了个豌,舀了一碗水,送给老头儿说:“老人家,喝水吧!”
老头儿头不抬眼不睁,张着嘴巴问:“你是我的儿子吗?”
王小想,人都有父母。老人家没有几天活头了,我就给他当个儿子,也不会缺胳膊少腿儿,也许他听说儿子来了,一高兴,病就好了呢!
就顺口答应:“我是你的儿子。”
老头儿还是头不抬眼不睁,有气无力地说:“你真是我的儿子,就跪下把水捧着给我喝。”
王小没犹豫就跪下了,捧着一水碗,凑到老头儿嘴边。老头儿抿了一口就不喝了,不一会儿就咽了气儿。
老头儿一死,店掌柜拽住王小说:“小伙子,不是我讹你,自古以来就有个规矩:父债子还。你说你是这个老头儿的儿子,你就把他的店钱付了吧!”
王小说:“我这是为了给老人家喝水才假装是他的儿子,怎么动起真格的了?”
店掌柜可不听这一套,他说:“谁叫你认了?认了就得付店钱!他在我的店里住了五天,店钱是半两银子。给吧!”
王小什么也不能说了,罢罢罢,谁叫我答应给老人家当儿子呢,父债就得子还嘛!就拿出半两银子给了店掌柜。店掌柜接了店钱,又叫王小把老头儿的尸首弄出去,别臭在店里。王小一想,也是,儿子哪能把爹的尸首扔在店里不管!就到棺材铺花了一两银子买了口薄皮棺材,把老头儿盛殓了,又花一两银子在一个荒山坡上买了块坟地,花半两银子把棺材抬去埋了。
这时候,王小挖了一年参卖的三两银子花得分文不剩。
人们都指着王小的脊梁说:“这是个从古以来就没有见过的大傻瓜,三两银子买了个死爹!”
王小临走的时候,店掌柜把老头儿的破行李卷儿扔出来说:“拿走吧,都快生蛆了!”
王小饿着肚子,背着两个行李卷儿回了家,见了娘,把拣爹的事儿说了。
娘没埋怨他,喘了口粗气说:“你爹死的时候要是遇到你这样的人,该多好!省得借财主那二两驴打滚儿的银子。”
王小把老头儿的行李卷儿原封不动地扔在墙旮旯,又找地方打短工去了。
过了些日子,娘想做双鞋,没有格褙,冷丁想起老头儿的小行李卷儿,就从墙旮旯拿出来,打开了,想拆铺衬打袼精。
正拆着,冷丁从里面掉出来个东西,仔细一看,是一棵像小孩儿样的大人参!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深山一老参,价值万两银,不给不孝汉,单送敬老人。
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小伙子把这棵参送到山货庄,一称,足足一斤。山货庄没有那么多的资本,买不起。王小就把它献给了皇帝,皇帝赏给他一万两银子,王小发财了,想把拣爹的尸首移到老家。他到了埋尸首的荒山坡,找到那座坟,创开土,打开棺材盖儿一看,怪啦,里面连块骨头渣滓都没有!这事儿传开了,人们都说那个老头儿是神仙下凡品人心的,王小孝敬了他,甘愿给他当儿子,才给了王小这棵大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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