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这是被历代文人墨客,所宠爱的宋代大词人苏轼之“前赤壁赋”。可凡事皆有例外,没人能想到一篇文学名作,却连上了武学,连上了太极拳。
由棚、捋、挤、按、肘、挒、採、靠、进、退、顾、盼、定十三势,演绎出的涌、撞、飘劲,被前辈大师称为太极劲。其中飘劲又被称作“随风摆柳”。“随风摆柳”在太极拳的表现形式是太极功夫纯熟者,在实战和推手中不论对手的力量从何方来,均通过身体、手臂等和对方的力量接触点,自身随对方动而先动,即便对方忽東忽西,而自己整劲不乱。如恩师楊振基所说:“我不动跟你走”,在对方力量击打中,我方身体如风中垂柳,你进我退,你退我随,你静我止,这是太极高手的沾、黏之劲。可这种形象的比喻,在楊式太极中却有另喻。
被称为华北明珠的广府古城,风景秀丽,南门外芦荡边是楊府故居。据文载1917年秋天 ,师祖楊澄甫回乡探亲,闲暇时常在芦荡岸边散步赏荷,也偶尔在堤岸边、垂柳下与农人对弈。大师毕竟是大师,闲散的度假时光,并没有影响他对武学的思考。秋风吹,芦荡边垂柳随风而动,大师感悟太极拳“飘”字的“随风摆柳”。秋风凉,柳树下枯枝一片,大师叹“如僵劲、气血停滯,转动不灵,牵一发而全身动,如枯枝,不松不柔就是挨打的拳。”秋风疾,某一日,堤岸边有枯柳,被大风连根拔起,大师见状似有所悟。倒是水中芦荡,看似柔弱之苇,不怕风急,随风而舞、、、大师似乎另有所悟。有友人送来书法“前赤壁赋”,大师赏字之余忽出声“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对这就是太极。”据说此后多年“前赤壁赋”常被大师背咏。其中“浩浩乎如冯虚御风······”等佳句被大师用在了武学上,用在了太极拳中。他的武功更精进了,当然后人也有评论,用“风中芦荡”喻太极,的确超过了“风中摆柳”。由楊澄甫大师亲自授教的楊家第四代传人楊振铭、楊振基,在继承家传拳术功夫之外,其拳架,推手中的接劲,化劲,吞劲凸显风中芦荡。尤其是楊振基恩师用一句“我不动,跟你走”,是对“风中芦荡”最形象的概括。
又是金秋,广府古城依然秀丽,绕城芦荡随风而舞,可“飘”字功夫又有谁能感悟呢?
吾本太极 写于 2014年8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