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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式美好茶生活 ——《与茶一起 走在哲学的路上》之十

只要有一盏茶壶,中国人走到哪都是快乐的,这是林语堂先生的一种感悟。确实,这是值得思考的一个问题,中国人的茶生活究竟是什么,是怎样的形式,又是什么样的感受?

且看看我们的前人如何说道茶生活。“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白居易在《山泉煎茶有怀》如是说。当爱茶成为一种生活的时候,品饮就如写作、画画、抚琴、弄墨,完全沉浸在创作中,等到结束,才猛然发觉时间倏忽而至。这种忘我的感受,细腻的沉浸,就是一种静观、一种幸福,一种如有个作家所描述的“心情朦胧地明亮起来”的感觉。


老舍亦是一个懂得生活的茶客,他提到"有一杯好茶,我便能万物静观皆自得",禅茶一味,杯盏人生,在茶代表的安心静气、气定神闲的人生观里,爱茶的人找到生活的美学,走入内心的静谧与通达。

近日得闲,与几茶友共叙。大家各有各的事做,也各自在自己的领地里完成独自的工作和使命,难得共聚。席间,拿出一泡道家的做法,九晒九藏的铁观音,完全的熟普味;而后又品一1965年的绿茶,基本颠覆了我传统的茶概念观。巡茶间,大家时而很专注,时而很热烈地讨论点生命的价值、归宿,也有某智者说点复杂的社会关系中个体的进退从容之理,甚是美好,也多有感悟。

 

千人品茶,千人得法。各修各路,各得其所。万席中是否有一种不易之魂,闪于其中?吾身试问,偶有三得。

一曰:把茶喝好

茶涉及诸多的学科,气候学、土壤学、分子学、种植学、制作工艺学、品鉴学等,全面了解得有时间。简单说,就一泡茶,真想用心,用什么样的壶、什么样的水、什么样的温度、力度和手法,才能把它的内在材质激发出来,是很有学问的。再往深说,中国茶,是有文化底的。跟儒释道渊源甚深,跟诗、画、乐、香等都可通连。得几茶知己,共饮甚好。若无此佳境,退而独饮,自抹尘,自摆弄,一草一木、一柴一炭、一炉一水、一壶一叶,独自欣欢。

二曰:把事做好

    在中国,茶是调味剂,给的是瞬间的坐忘,承载的是“提锹随后,醉死即埋”的随性与洒脱。但实践、入世、作为始终还是文化的主脉,是茶过之后的一份再有的专注、执着。这要特别强调的是,这种专注和执着,是有茶后的专注和执着,是一种可随性、可大度、可淡然、可厚载的专注和执着。《周易》乾、坤卦,即“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道德经》之“德经”首句,“上德不德,是以有德”;《论语》之首句,“……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佛学中《金刚经》之“破相、去执、无我、为善”的要领以及强调“因上努力,果上随缘”的道理,这些都明示着把事做好,但不是为了某种纯功利的执念。茶离玩世为底,务实做事为根,既不像古罗马文明的过度现实,也不像其他古文明的过度出离,或许是几千年此文明经久不衰之妙。

三曰:把心调好

在中国,茶是很需要的,因为,咱这里心要处理的东西更多些,每个人都觉得没那么轻松。做事情总是比较复杂,既要懂得进,还要能学会退,既要学儒,还要懂法;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容易,既要懂理更要讲情。在这种环境下,喝茶十分重要。即便没有“吾日三省吾身”,至少得偶尔找个地方静一静,让高速运转的心休息休息,理理被打乱的思绪,把碎片化的自己重新整合一下,理一理,让生活在一股合流中前行,让正念布满内心,驱走不良之念,或许离美好生活可更近一些;想深度清理内心、内观内心,想给生活增添点智慧和创意的话,茶负载的文化,足够。好茶的成形、制作和品饮正好也是相对复杂的,要统合“形、香、水、韵、活”等要求,包含着诸多道理:辩证统一、天人合一,协调和合;上善若水、动静有度、平衡有序、可刚可柔、可进可退;历经雕琢、沸尽自我、四溢芬芳等,理会了,贯通了,心就顺了。

虽有偶得,可当茶已融于身,哪再能分得出哪是茶的清香,哪是人的高雅,哪是文化的根脉,哪是心灵的静谧,这或许就是中国茶的奥秘,也是它的茶魂吧。

文字:吴凯伟

图片:来源网络

图文编辑:林龙城  杨彩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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