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村边的红石嘴公园)
髂(qià),本义指人体内的髂骨,即人体腰部下面腹部两侧的骨,左右各一,下缘与耻骨、坐骨一起联成髋骨。小徐村,“髂”词活用为动词,表示“跨”和“跨”有关的动作的词。如,“从沟这边跨过去”,用小徐村的方言表述,就是“从沟这边髂过去”。用名词“髂”表示“跨”动作的意思,还比较形象。
“臊(sāo)”,有很多种含义,是多义词。在小徐村,“臊”也有很多种含义,其中有个含义是指像尿或或狐狸的气味,如说人家身上好“臊”,就是说这个人身上有像尿一样的难闻的气味。这个含义被引申为家禽尾部,如鸡屁股、鸭屁股被称为“鸡臊”、“鸭臊”;也被引申为人的裆部,应该是缘于人排泄小便的地方如果不净、会留下臊味这种现象而引申出来的。
小徐村语言里,“髂臊”,指两腿分开从别人的头部跨越过去,或者,单腿从别人的头上方划过去。
小徐村生活中有许多禁忌,其中就有不能从人家晾晒的内裤下走过的禁忌,特别是男性不能从晾晒的女性内衣下走过。如果成年男性无意间从晾晒的女性内衣下走过,就会认为晦气,要倒霉,很可能当场生气。所以,用腿从人家头部跨过去,对于被跨的人来说,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一般人不敢也不会轻易从人家的头部跨过去,单腿划一下也不会。
“二般人”会做。“二般人”有时会针对自己家的儿童做出这个动作,多抬起一条腿从自己家儿童头上划过,也有直接从儿童头上跳着跨过去。“二般人”是儿童的至亲,爷爷、爸爸、伯伯、叔叔、舅舅、哥哥等男性至亲,都可能会跟孩子开这样的玩笑,嘴着还念着:
髂臊
长不高
或者念:
髂你臊
长不高
也有可能这样念:
髂个臊
长不高
被“髂臊”的人到底会不会影响长个子,“髂”人家“臊”的人可不担心。担心的是被“髂臊”的人,有的小孩真担心自己以后会长不高,就可能跟大人翻脸、与大孩子打架。看小孩被“髂臊”后着急、生气的样子,大人开心,大孩子哄笑。有时,被“髂臊”的小孩没有生气,或者还没有反应出来,旁边的人还故意“嘎”他:“他髂你臊,你以后就长不高诶,跟他干!”小孩被“嘎”,真有可能上去“干”。
小孩学会了,趁大人躺床上没注意,也会跑过去,抬腿从大人头上划过,说:“髂臊,长不高”,或者,“髂你臊,长不高”。
有的家长担心自家孩子跟别的人孩子在一起玩时会被欺负,也会教育自家孩子不能给人家“髂臊”,“髂臊,长不高”。村里孩子在一起玩,玩得不开心时难免会吵,吵急了有时也会打架。想打架又不敢动手时,就可能趁坐着的孩子不注意,抬起一条腿,迅速地从这个孩子头上划过去,然后拼命逃跑,被“髂臊”的孩子爬起就追。逃跑的孩子边跑边得意地喊:
髂你臊
长不高
髂你臊
长不高
后面追的孩子更加生气,追得更猛。没追上还好,如果追上,可能就会爆发战争。
都是“髂臊”惹的“祸”。
(作者:远人,安徽肥东人,现在合肥市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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