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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纪评传】题联九鲤湖 补葺仙岭亭

题联九鲤湖 补葺仙岭亭

    九鲤湖是仙游境内的风景名胜,此地以九鲤飞瀑为著,因乞梦灵验而驰名海内,自唐宋以来,屡有王侯将相、文人墨客、贩夫走卒,甚至引车卖浆者流,纷纷登山祈梦,留下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梦验故事,以至于历朝历代,游人如织,香客不绝。到了明正统、景泰年间,屏山郑纪年轻的时候,也曾满怀激情地赴九鲤湖乞梦,还留下了两首动人的诗作。

其一

步入鲤湖亭,尽是神仙景。闻道九仙人,一梦不曾醒。

其二

百岁能几何,浮生徒倥偬。我为游观来,不问梦中梦。

    当然,据郑纪自己在诗中所说:“我为游观来,不问梦中梦。”如此说来,郑纪并没有去乞梦。然而,仙游史上文章第一家、郑纪的祖先——巩桥郑良士曾到九鲤湖游玩,也题诗声称:“我来不乞邯郸梦,取醉聊乘郑圃风。”不料,据《九鲤湖志》记载,九鲤湖史上可考的第一个梦验故事竟然就是郑良士。因此,诗是诗,梦是梦,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相传,郑纪到九鲤湖有去乞梦,梦中得句不祥,说什么“猪嘴吐象牙,鲤头生龙角。山莳变香芋,荒郊作东园”云云,这简直把郑纪气坏了,遂对九鲤湖仙梦没了好感,甚至后来还写一篇《仙梦辩》以破斥之。不料,在郑纪年老致仕后,当他回头审视自己一生的行履时,意外发现这些都与九鲤湖梦语相吻合,心中难免有些震惊。

    正德元年(1506年),郑纪与陈迁等人倡结耆乐会,拟以“间月开社筵”,期以达到“耆年又能乐”的境界。据说耆乐会创会时,会址设在枫亭,但该会第一次活动就在九鲤湖开展。因而郑纪在写创会诗时,直接破题称:“仙溪诸故老,结社探龙穴。”关于这“龙穴”的说法,遍考仙游各地,惟有九鲤湖一处而已。相传,九鲤湖是神龙所居,祈雨尤灵。南宋江湖诗派诗人刘克庄就曾写诗赞称:“凡是龙居处皆难敌此泉。下穷源至海上有穴通天。小派犹成瀑低峰亦起烟。莫疑乘鲤事能住即能仙。”由此可见,郑纪与九鲤湖还是结下很深的渊源。

    事实上,以南京户部尚书致仕归乡的郑纪意外现身于九鲤湖,这自然让九仙观的道人喜出望外,立刻盛情接待,并力请留下墨宝,为湖山增色。当时郑纪见道人如此盛情,且他一生崇敬的邑贤——清源郡侯陈谠也在九鲤湖留下“天子万年”四个大字,成为湖边一景,自己又怎能错失比肩邑贤的机会呢?于是,郑纪静观默察九鲤湖风光,继而凝神结想,最后别出心裁地挥毫写出“野趣谢千钟,老景寻神仙作会;湖光涵万象,梦魂与天地同流”的长联一副,当即赢得满堂喝彩。值得一提的是,那个道人有慧心,会来事,马上请出观内篆刻好手,第一时间把郑尚书的长联刻于九鲤湖入口处的巨石上,与九鲤湖史上最早的一处题刻——吴千《湖光亭记》共享一石,足见尊崇之意,令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既然郑纪改变了他过去对九仙赐梦的偏见,也正想趁着老景未衰之际,“寻神仙作会”,便对何氏九兄弟入仙的行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知道,何氏九兄弟自临汝而来,历福州于山、福清石竹山、莆田太平里社而至仙游海滨,结枫为亭,遂有“枫亭”之地名。随后,他们又从枫亭北上,经留仙、仙岭、仙溪(即今木兰溪仙游段)、仙水而登何岭,始入九鲤湖。其间,枫亭、留仙、仙水等地名如雷灌耳,众所共闻,惟独“仙岭”一处泛人问津,知者盖寡,甚觉奇怪。

    有一天,郑纪趁着从枫亭返城之机,特地在永兴里迂道寻找仙岭,志在探访九仙遗迹。然而,当郑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找到仙岭后,只见该岭有庵,庵中奉祀九仙;庵外有亭,号归仙亭,竟已圮毁,不禁仰天长吁,喟然一叹。须知,这仙岭亭乃是何氏九兄弟入仙后,经过岭上,憩于岭头,遂名“仙岭”。洪武元年(1368年),僧人东溟受九仙指点,在岭上建庵以祀九仙,故取庵名为“仙岭庵”。与此同时,里人与东溟法师一道,在何氏九兄弟曾经驻足休息的地方创建凉亭,一来用以纪念九仙过化之德,二来可以荫庇行人,于是取亭名为“仙岭亭”。而今,仙岭庵仍然巍峨肃穆,而仙岭亭纵经正统、天顺年间两次重修,竟已败坏不堪,令人触目伤怀。有见于此,郑纪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重修仙岭亭,为传播九仙文化稍尽绵薄之力。

   后来,郑纪确实出资重修仙岭亭,亭成,还撰写藏头联以兴教化,其联曰:“仙迹本虚空,至诚则显;岭云总奥妙,无妄可观。”可惜,若干年后,随着永兴里人丁蕃盛,仙岭屡遭蚕食,仙岭庵已然易主,仙岭亭竟又湮没无闻了。幸而进入21世纪,有仙游资深文史工作者游心华先生经过史料爬梳及田野调查,又重新揭开仙岭亭的神秘面纱,使郑纪葺亭功德再放光彩,以至传为佳话。

画像:黄金星绘制;对联:刘元春题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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