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代名臣郑纪,莆仙人都会说出许多话题,尤以民间故事为最多,而且精彩。可是,如果说郑纪是理学家,就知者盖寡矣;如果再说郑纪是静坐高手,恐怕就会有不同意见了。事实上,郑纪是理学家,这不是笔者捏造的,早在清代就有泉州人、李光地的孙子——李清馥提出这一说法,并将其载入《闽中理学渊源考》中,归入莆田孝子刘闵学派。因此,按照宋明理学的传统,郑纪既是理学家,学学静坐是少不了的,但关于郑纪静坐的关键性证据未重现于世,笔者也就无心广宣流布了。
不料,正当笔者撰写的《郑纪评传》即将完成之际,意外发现郑纪逝世具体时日是可考的,甚至就载在《大明武宗毅皇帝实录·卷四十四》中,深感震惊。紧接着,笔者开始深挖郑纪《与庞大参》书信中的“郭绣衣按闽”所指何人时,又意外发现该人乃系福建清军御史郭絍(浙江临海人),同时顺带搜出了郑纪散佚的一首诗——《东园易箦》,不禁欣喜若狂。须知,在《东园易箦》中,郑纪明确提到了“心斋”与“坐久”,从而可以确定郑纪在静坐涵养方面,别有建树,只是鲜为人知罢了。
据何乔远《皇明文征·卷十七》记载:郑纪曾上《致仕第十九疏》后,获得“优诏”许其归乡,从而在某年作了《东园易箦》诗一首。其诗具体内容如下:
东园易箦
乞骸曾上疏十九,优诏许归松径三。
直道诚知非世好,心斋肯使有尘参。
青天白日泉之下,流水浮云斗以南。
生死去来浑看破,病窗坐久已忘谈。
摘自何乔远《皇明文征·卷十七》
从上述诗文可知,晚年郑纪已将“生死去来”都看破了,因而经常拖着病体坐在窗旁,浑然忘我,都忘了交谈。该诗虽未直接点明“静坐”二字,但从“心斋”功夫与“生死去来浑看破”的境界来看,郑纪的静定功夫绝无等闲。须知,郑纪在翰林院时,与状元谢一夔、进士刘健、周经等人切磋学问,讲明性理;青壮年休养在家时,与罗伦、陈真晟、刘闵及林诚等人会讲,以“主静慎动”“居敬穷理”为学,其静养之功,让林诚由衷地叹称:“东园,吾当远避。”难怪郑纪拖着病体,能活到76岁,甚至他在临终之时,还能正襟端坐,占诗二律,溘然而逝,若非有大修养者,断难如此自在往生。因此,笔者见《东园易箦》而欣喜,深知郑纪确实是理学中人,静坐高手也。
画像:黄金星绘制;对联:刘元春题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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