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多是让人感动的日子。 在渴望母亲节来临的日子里，我总感觉母爱是一缕温暖如春的阳光，在我的心灵上弹奏一首余韵绵绵、清柔幽美的曲调;我又感觉母爱是一泓纯洁明净的清泉，洗去蒙上岁月风尘的铅华雕饰，留下了文学与音乐的永恒主题。去年的母亲节，我是和母亲一起在县医院病房里度过的。今年的母亲节，母亲已去了天堂。我曾在月光下仰望天空，在宇宙中寻找母亲，那份母爱只能在泪影中缠绵。我认为母爱犹如一杯浓浓的香茗，口渴时给我带来芳馨;母爱仿佛是一首田园小诗，是那么悠远、和雅;母爱就是一首深情的歌谣，是那么轻吟浅唱，宛若悠扬。
记忆中的母亲节，总是一个感恩的日子。母亲，我只能对着您的遗像发呆，喊一声娘，却没有人应答。没有母亲的日子里，平时出门，少了几分叮嘱;工作乏了，静静躺在沙发上，少了几分安慰；晚上回家，家中没有一盏温煦的灯光为我守候。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回来，渴望回到有母亲陪伴在身旁的幸福日子。
没有母亲的母亲节我没有想象过，可这一天终于落到我的头上。我曾多次在星光闪烁的夜晚把缕缕思念的母爱遥寄天涯，让母亲在天国里安好。母亲没有过上去年农历那个腊八节，她在凌晨安然去世。当我匆匆赶到老家时，母亲是那样安详地睡去。母亲的逝去，对她也是一种解脱。的确，她被结肠癌折磨的死去活来，她有多次想轻生的念头。母亲去世前二天，我回老家看她，她躺在床上因病痛落泪，我为她连续擦了三次眼泪，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为母亲擦泪，也是我为母亲最后一次擦泪。
有个最美的名字，那就是妈妈。我认为母亲在哪，那里就是我的家。每周无论再忙，我都要回老家看一看父母。 父亲和母亲相濡以沫已58载，我知道他们的感情是深的。父亲50岁就病退回到老家，与母亲生活在一起。母亲因长年腿疼便躺在床上，吃喝全有父亲照顾。父亲病退之前生活全有奶奶照顾，没有刷过碗做过饭的父亲，居然也做起饭来，一日三餐端到母亲床前。就这样，母亲很少下床走动，养的心宽体胖。每次回老家，无论春夏秋冬，母亲都是盖个厚被子，头枕在床栏上。常年不饮水，母亲便得了肾结石，因肾功能衰竭，至今仍有结石无法取出，使母亲增加了不少痛苦。我经常劝母亲下床走动走动，她说冬天怕冷，夏天怕热，就呆在床上舒服。每次我都是委婉地劝母亲，父亲也不说她，几个孩子又不好意思批评她。
十年前，我就对母亲说，你这种生活方式最容易患肠癌，果然让我一语中的。母亲的床上经常摆着一袋常用药，另外都是吃的：馓子、瓜子、花生、方便面等。母亲爱吃西瓜，医生说肾病少吃西瓜，她不听，仍然我行我素。父亲还给她买了半尼龙袋苹果瓜放在床头，想吃顺手拿一个。虽然母亲没有牙，吃起苹果瓜比我还快。你说，这种生活方式能不生病吗？生病了就去住院，2016年一年，母亲在县医院和中医院住了八次院。 2016年 国庆节那天上午，母亲做了手术，我推着母亲走进重症监护室，看到昏迷中母亲，我在祈祷。医生让我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我用颤抖的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母亲在重症监护室几天里，每天下午四时，准许家属去探视。每次我都是让父亲去，因为父亲能给母亲活下去的信心。这次手术是父亲坚持要做的，做过手术，主治医生把从母亲身上切下来的结肠、胆囊、阑尾、卵巢拿给我看时，我的眼泪掉了下来，不忍心再看下去，我担心母亲从重症监护室走不出来。第二天，父亲去母亲时，母亲嘴里还插着呼吸机，她用手向父亲指了指她的刀口，六寸长的刀口使母亲疼痛不止。其实，从母亲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的那一刻，我和弟弟同父亲一起酝酿着母亲的后事，毕竟近80岁的人了，一身有九种病，很难走出重症监护室。可是，几天后，医生把母亲从重症监护室推进普通病房，逐渐母亲的病情稳定。每月一次的化疗，让母亲痛苦不堪。母亲已从医生口中得知自己病情的严重性，每次医生建议出院时，母亲都不愿出院，她和一些老人一样，她怕死。
没有母亲的母亲节，我只能用最质朴的语言表达自己的心声。我曾多次想用挚热的心去抚平母亲那刻满皱纹的额头，用真实的情愫染黑母亲那满头的白发。母亲，您用艰苦的岁月为儿女编织着生活与美好，您含辛茹苦把儿女养大成人。到了好好享福的时候，却常年有病。虽然母亲晚年步履瞒珊，我感觉那是一棵树，那是一座山。在追求知识的日子里，母爱藏在书包里，沉甸甸的让我心里踏实;在工作的日子里，母爱装在枕头里，枕着它，总感觉有强大的母爱支撑着我。这时，我才真正理解了罗曼·罗兰那句名言：“母爱是一种巨大的火焰。”
在母亲节来临之际，我借一缕阳光，为天堂里的母亲送去芬芳;我用心灵之纸，折叠成无数朵康乃馨，送给天堂里的母亲，送上一份温馨的问候。母亲，没有儿女相陪您的盈盈笑语，别孤独了自己，因为儿女的遥遥祝福，已送往高高的天际。我没有忘记那句“吃遍天下只有盐好，走遍天下还是娘好。”母亲，您是我至上的阳光。
【作者简介】关峰，中国艺术研究院特约研究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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