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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才二十六七岁

 这是长今的第208篇文章,也是2018年的第7篇。

1


我的朋友小西,过了年就27岁了,她难得找我聊天,话没说两句,便问——你过年有没有被催婚啊。

我说,有啊。

她问,那你是不是也很着急啊。我想想我27岁了,但是我还没有男朋友,哎,今年要开始相亲了。而且我好多朋友都结婚生子了,也就剩下我一个单着了。

我回了一句,真的不用这么着急的。

因为这样的对话忽然想起我的家乡,在我生活的潮汕地区,家里往往有着较为严重的重男轻女现象,碰上家境贫穷,女孩子总要十三四岁开始去工厂打工或者嫁出去减轻家庭负担。

我的邻居一家,养了10个小孩。是的,你没听错,十个。八个女孩和两个男孩。他家的女孩子无一例外的进了村里的缝衣厂,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青春,都钉在了一架缝纫机上。每月收到的工资如数上交,供弟弟上学买游戏机泡网吧。

等到二十出头,跟父母相中了的男孩子谈感情,觉得合得来,也就这么出嫁了,往后成为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做父母的,心里也踏实了。踏实的原因在于,这样子女儿有了着落,家里经济也宽松许多,也不至于落到晚婚变成村里人”嫁不出去“的嚼舌头话题人物。而我,却对这样的现象感觉有点可怕。像极了《摔跤吧,爸爸》里那个14岁就出嫁的女孩,长大了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相夫教子为了减轻家庭负担,没有生活选择权,让人想想就难受得想哭。

一三年的时候我在街上忽然碰见一个小学同学,她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盛情地邀请我要去她家坐坐。推辞不下便也一同过去了,她带我走了一段路就绕进了一条小巷子,在我还没看完整条巷子的时候又拐进了另一个巷子,然后说,“到了。”

刚到门口,有个小男孩奔出来,搂着她大腿喊妈妈。那时候是冬天,天气很冷,小男孩却没有穿鞋子,衣服也很单薄。她家的房子,屋檐还没有全盖好,屋里光线很暗,只能开一盏昏黄昏黄的灯来照亮。还有一个更小的小孩在摇篮里睡着,大一点的小男孩满屋子光着脚跑来跑去,由于天气冷,脚丫子冻得有点发紫了。我说,“给他穿个袜子吧,地板太凉了。”她说,“他不爱穿,然后之前给他买了一双袜子,后来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去了,便也还没有去买。”

她眼睛一转,瞄到我手中握着的手机,询问我一部iphone手机多少钱,我说4000多。她哇了一声。再问,“工资一个月多少啊?”我说“5000左右,然后租房1000多。”“天啊,你怎么活得下来啊,我在家里一家四口一个月才花1000多,都已经够多了。”这回轮到我惊讶,我不知道是怎么节省才可以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一个月的开销在1000左右。如果换做是我,我办不到。

我们喝了一阵子茶,我起身要借用下洗手间,问她洗手间在哪里,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家还没有洗手间。我带你去附近那个洗手间吧。我连忙解释说不着急,然后拉过来小男孩问几岁了。小孩子比了4根手指头,”4岁啊“?”其实是四岁半了。”“那上幼儿园了吗?”“没呢,幼儿园学费太贵了,等他大一点直接去上学前班吧。”

后来我跟她道别,走出门口的时候再抬头看了一下,发现屋子还有一大半还没装修好,回头再看那两个小孩,心里忽然百感交集。我们同龄,但时间久了,所处的圈子和所经历的东西都在我们身上发生反应。有那么一句话叫,你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都会在你的身上折射出来,那一刻起,我是相信了。

想来我算幸运,年幼的时候也是去过一次工厂的,因为觉得实在太无聊而不愿意待下去,后来越来越想要来开村子,总想要去外面看看,于是十三岁起就在外住宿,大学选了离家更远的城市,后来因为拿到签证又一个人飞去了南半球,一直到如今都没有选择回到家乡工作。如今回去,看到邻居家的女儿都已经孩子成堆,整日素面朝天,在她们的世界里,或许化妆是什么都不知道。

多么幸运,我可以选择我不要过的生活。人有的时候,能选择自己不要的,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但在我母亲眼中,我没有在适当年龄结婚,为此也成为了过年的时候三姑六婆会关心问候的“怎么你女儿还没有嫁”的对象,她对我忧心忡忡的,过年回家就会盘问我感情的事情,然后叮嘱我新的一年应该好好准备结婚的事宜,顺便在谈话后加一句,“你朋友都三小孩了,你年纪真的不小了。”

且说跟我年龄相当的人或者比我稍小的,都早早的陷入在“催婚、相亲”里,这个社会似乎对女孩子的年龄有着严苛的要求,“到了年龄就该结婚了”成为了一种社会习以为常的定论,如果有人违背了,似乎就要接受教育或者谴责。

2


而在我出国的那一年,见识到许多二十八或者三十几岁的女孩子,有着一颗对世界的好奇心,有人跟我说她还要去环游世界,有人忙着她的慈善工作,有人辞掉国内的高薪工作出来打工旅行,有人学会烘焙在新西兰的咖啡店里做起了面包师......她们活得万丈光芒,走到哪里都像自带光芒,让人心生羡慕。

曾在一篇文章里认识到这么一个姑娘,叫樊小纯,她复旦大学新闻系毕业,毕业后在上海一家电视台的纪录片频道做了三年纪录片,关于林风眠、萧红、严复;而后旅居纽约,学习电影和纪录片拍摄;下一步会去德国学习哲学。出过两本书,拍过几部纪录片。得到文学、音乐、电视圈很多人的欣赏。看了她的照片,淡雅,笑容自信,有人采访她,你害怕变老吗?她回答,不会,反而很期待,我老了会很好。

我老了会很好真是好漂亮的回答。

她说29岁,比起更年轻的时候,樊小纯反而比较喜欢现在的自己。在20岁到30岁这段时间里,每天都有新的成长,每个半年都比上个半年变得更好。

这样的状态,才是我们每个人做梦都想要的吧。

在《我们来了》的收尾派对里,刘嘉玲莫文蔚和张含韵等人坐在一起吃饭,有人问起会不会更羡慕年轻的,刘嘉玲和莫文蔚同时说道,不会,更喜欢现在自己的这个年纪,二十几岁的时候内心太慌乱,而如今现在遇事都很镇定,这是岁月馈赠的礼物。

我多么赞同这句话,即便我还没有三四十岁,但却认同,在那样的年纪,经历了慌乱和许多挫折,老了,依旧很好,只要保持一颗永远年轻的心就好了。二十几岁,需要磨练的事情还太多,需要走的路还很长,不要太着急,真的不要太着急。

前阵子在一个公众号看到杨熹文的一篇文章,题目叫《不要再该赚钱的年纪只想着谈恋爱》,她二十七岁,一个独自在新西兰奋斗到如今住上房车,成为亚马逊新锐作家的女孩子,她说她满脑子都是钱,每天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就到了30岁,能听见年龄在耳边飞速地滑翔走。生活不易,她必须每天上满发条拼命奋斗。

你看,有人二十七岁忙着奋斗争取自己主宰的生活,有人二十七岁在排着队相亲等待被安排的生活。

3


我想说,姑娘,你才二十六七岁,真的不要太着急结婚这个事,也不要太觉得,该结婚了。

二更在公众号发布了一条《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不想结婚》的视频,最戳人心的是那一句——只有该结婚的感情,没有该结婚的年龄。后来,我把这句话发给了小西。但也不知道能不能缓解一下她对年龄的焦虑。

二十六七岁,真的不老,不要再对着镜子内心嗷嗷大哭觉得自己离三十不远了,而要做的是,给自己买一套好的护肤品用心保养,早睡早起,坚持运动。是人,都会老的,我们是无法阻挡时间的流逝的,但能做的是,从一些小的行动里去让生命更加美好。

二十六七岁,可能还处在职场不上不下的年纪,也许刚升职做了小组长却备受组员排挤,也可能是还在一个公司里百爪挠心,也许在思考是不是该跳槽去另外的公司做新的尝试了,如果想要改变,请不要拿“我都这么把年纪了,再改变还来得及吗?”来麻痹自己,想想村上春树30岁才关了家里的小店开始专心写作,齐白石从57岁才开始画虾,摩西奶奶76岁才开始学习绘画,人生真的没有太晚的开始,而在于是否选择开始和转变。

你看,二十六七岁,真的还有很多可能,距离三十岁,距离五十七岁,距离七十六岁,真的还有可能。

别再将很多的时间花费在揪心和感叹自己二十六七岁了,或者思考自己如果没有男朋友是不是该赶紧找一个,是不是该结婚了。没有所谓的“该”,每个人的人生路径都不同,在某个分叉路口我们就选了不同的方向,向左走向右走,生命因为不同而无需比较,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精彩,抛开年龄的禁锢,去做想做的事,才是最漂亮的。

姑娘,你才二十六七岁,正值美好年纪。要么学习杨熹文拼命奋斗赚钱,要么从生活的小改变开始去一点点提升自己,至于爱情,我想都会在你努力变得更好之后悄然来临,你不要太操心。

姑娘,你才二十六七岁,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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