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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 作者:许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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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回了趟老家,老家的小院完全荒芜了。
大门锈迹斑斑,门上的铁锁已锈得无法打开。只好从邻居家借来一把锤子砸开。小院已成野草的天下,蒿草一人多高,更可恶的是那些叫不出名的灌木一丛连一丛。还有一种当地人称为盘盘的植物已经从门缝窗台登堂入室了。东屋平房门窗已经完全被雨水浸蚀坏了,桌椅家具也全部腐蚀坏成一堆废料,室内一片狼藉,四壁已被树根霸占,它们密密麻麻地织成一只大网罩着墙壁,那树根粗者如箸,细者如丝,纵贯南北,奔走东西,网上不时长出几片黄黄的叶子。望着那大网,你不得不惊叹生命的顽强和伟大!
顺着楼梯小心翼翼上到东屋顶,屋顶也被野草侵占了,屋顶四周还长着几棵野树。由于树根分别从砖缝扎进,砖缝外的树根已盘成形状怪异的形态,像一盆盆人工盆景。更夸张的是主房二楼的檐板上还吊着一个野蜂窝,比一个大号篮球还要大,椭圆状,浅灰色。左下方有一个小口,野蜂进进出出。由于树木的遮档,我们在小院并没注意,上到东屋顶才发现。它们许是看我们没有恶意,不会对它们造成伤害,仍进进出出专心自己的工作,并没有理会小院突然闯进了这么多人。这种野蜂,凶悍,强势,攻击性强,前几年常听说有山里有人被蜇死的事件发生。不过这种强悍的野蜂常选择深山老林筑巢生活,不知为什么竟搬到村里来了。这种野蜂你不惹它,它决不会攻击你。但它毕竟不通人性,怕招来麻烦,后来邻居堂哥用火攻的办法铲除了。
从小院出来,我们准备沿小路从东上到后面看看主屋屋顶的情况。东边是一斜坡,有一条小路通向上面的小村。小路已被茂密的灌木丛遮得严严实实,我用镰刀砍出一条小路上到坡上。坡上野生的果树随处可见,桃、杏、核桃、石榴这些过去很少见到的果子触手可及。小楼的楼顶与后边的山坡相隔只有几米的距离,由于坡上的灌木疯长,有的枝条已打住屋瓦了。这倒方便了那些小动物,一种似小花鼠的小动物,浅灰色的皮毛,干脆顺着枝叉跳到屋顶揭开屋瓦进入屋内,它们把小楼当作自己的家了。
看了破败荒凉的老屋,心里不免悲伤难过。家人商量利用署期的时间找人彻底对老屋进行一次修缮。
其实这座小院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修建的。之前我们住在小院上面那个小村庄。小村依山挖一排窑洞,窑洞足有三十孔之多。我家住的那孔窑是许家祖先最早迁来居住的,据说有数百年的历史,不但高大宽敞,而且窑内三面墙上各有一孔小窑洞。父亲兄弟六人,只有两孔土窑洞,为得到这孔窑,父母放弃了分土地的权利。父母在世的时候,我多次和父亲谈论过分窑分地的问题,如果没有共产党,一个没有土地的农民你怎么生活?父亲久久沉默不语。也许正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吧,父亲一生视土地为生命。为此我写了《父亲的土地梦》一文纪念老父亲对土地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但住屋对于一个人来说同样重要,必竟“安居”才能“乐业”呀!外婆在世时给我讲过分家时,母亲再三要求要窑,要饭回来必竟还能有个家住!叔伯们不只一次给我们这一代人讲过,兄弟们多,为了有个打窑的地方愿用几倍的土地换邻居的一块地都被拒绝了。
我们住的小院只有一孔窑。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父亲带领一家人起早贪黑地干,终于在小院盖起了三间瓦房。那是全村第一座瓦房。小村每有亲戚来,父亲总会邀请人家来家里看他盖的房子,炫耀大梁檩条多多好。弄得我们哭笑不得,也难怪,这座土房几乎耗费了父亲一生的血汗。从地基石料的准备到一根根木料的完成他都亲力亲为,地基石料是他一块块从山沟里背回来的。那时他是队里的饲养员,每天放牛回来他总要背一块石头,有时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好石头,他不惜跑五六里的路。地基垒好后,是准备打房墙的土,为了不影响白天出工挣工分,一座房墙的土是夜里用最原始的独轮小车一车车运回来的。那时我正在外村上完小,一星期才回家一次。每次回家只发现小院房基的土堆像小山样在增高,却不懂得那费了父母多少心血啊!
房子盖起后不但改善了住房条件更给全家带来了好运。我在那里结婚成家,儿子在那里出生。七十年代末恢复高考,在小屋复习功课。我常常把小屋的水泥地板当黑板,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演算习题,默写公式。那年夏季麦子成熟时节,我参加师专招考居然被顺利录取,结束了民师生活。
八十年代农村实行土地改革后,农民有了生产自主权。父亲养牛养羊生活逐渐富了起来,又另批宅基地盖起了新房,那时紧挨我们的山西时兴三面土墙一面砖墙的房屋,父亲亲自到山西考察,回来请匠人盖起了新房,并用木板铺设了楼板。只是没过几年,就推倒重新起了两层小楼,建了新院。按政策规定一家只许有一处宅基地,为此,我多次做父亲的工作想把老屋卖掉。父亲死活不同意,和老屋紧挨的邻居多次找家里人谈,想买下老屋。实在没有办法,一天趁父亲不在家的时机,我自作主张把老屋出售给了邻居。几天后,父亲回到家知道了卖房子的事,也只得接受了现实。不过,他常常站在新院朝着老屋的方向发呆,一站就是半天,其实我何尝不是难过呢!
新院的小楼从盖起之日算来也以四十有余了,也完全称得上“老屋”了,父母也早已过世。孩子们一个个从这里走出,上学工作结婚生子。他们大都优秀事业有成,俩个孙女也已上了大学。这样算来新院也绝对是福址宝地,更应保护好留个念想。
署期,请族里的一位老弟负责召集几个人,整修房屋。我们住在镇上的家,每天早上骑摩托到小院看看能帮上的搭一把手,不能帮的带点吃的或喝的,虽说工程全额承包了,也想表点心意。每到中午,村里人上工或下工路过总会到小院看看,有的从地里回来还送来了甜瓜之类吃的,“自家地的,尝尝吧!”一位堂弟妹去自家的地里摘桃子回来硬是把一篮的桃子倒在小院的小桌上,“吃吧,干活挺辛苦的。”实诚的真使人感动。忙了月余终于把老屋从里到外整修了一遍。小院焕然一新,路过的邻里不断的打探,“准备回来住?回家好,山里空气多好!”
叶落归根,人到老年总会想起家乡,想起家乡的左邻右舍,想起曾住过的老屋。父亲晚年时,我们搬到镇上的家住,他多次想回家。我曾带他回过一次,他蹲在小院拔野草,搂着一棵桐树丈量粗细。我烦他多事,摧他快走。想不到我现在也想起老家,想起老家的老屋来。

作者简介:许奎明,中学高级教师职称,初级中学校长,已退休。曾在省市各类报刊发表过十余篇教育教学论文。多次荣获市级优秀教师和优秀教育工作者称号。闲暇之余喜欢阅读和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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