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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好军嫂朱继云
沛县沛城镇朱继云是一位在农村出生长大的姑娘，自从嫁人当了军嫂后，几十年如一日地为部队、为家庭、为丈夫倾情奉献。在丈夫刘培庭身患脑病，后来变成一个植物人的时候，历经十多年常人难以忍受的苦难，托起丈夫坍塌的生命天空，终于换来了他的一声痛哭和一滴清泪。她用自己的生命和对一位军人的火热爱情，谱写了一曲令人荡气回肠的凄美赞歌。朱继云，1949年出生在沛县张寨镇华庄村。父母的教养使她具备中国农民勤劳朴实和善良的传统美德。1968年，经人介绍，19岁的朱继云与本镇徐乔村刘培庭谈起了恋爱。刘培庭高大健美，忠厚老实，让朱继云心动不已。刘培庭也对朱继云一往情深。经双方父母同意，他们办了订婚礼。但是为了两个人的学习和进步，他们决定晚婚。1969年春，征兵工作开始了，刘培庭积极报名参军。当时姑娘们找对象的标准是：“一军二干三教员”。一个女孩家如果能成为军人的妻子，那是最光荣最体面的事了。朱继云全力支持他，最终让未婚夫穿上了军装，开赴到吉林省敦化县，在54584部队407团一营一炮连服役，相隔数千里。临别时，朱继云忍不住热泪盈眶，望着英武的恋人动情地说：“培庭，你在部队好好干，我在家等你。”刘培庭深受鼓舞，他要为妻子争光，学习和训练特别刻苦。由于表现突出，第二年就光荣入党，第三年就被破格提干。在军事技术上项项优秀，特别是射击成绩格外突出，是出了名的神枪手。朱继云在娘家苦苦等候了6年，在双方父母多次的催促下，于1974年等来了与刘培庭的婚礼。俗话说：“宁愿在家做姑姥，也不嫁人当大嫂。”朱继云对这话深有体会。丈夫兄弟姐妹共8人，加上公公婆婆、爷爷奶奶，这个十几口之家在那贫困岁月，过日子的艰难可想而知。丈夫离家几千里之外，免不了要挂念。朱继云在信中告诉他：你家少了个儿子，却多了个能干的媳妇。朱继云替代丈夫挑起了家庭重担。里里外外，一天到晚忙得连轴转。要做鞋子，就得做十几双，要做衣服，就得做十几件，缝补浆洗，吃喝穿戴，哪一样不需她操心，哪一样不让她受累啊！1977年，朱继云怀孕了。那时候家里吃的全靠地瓜干。她妊娠反应比较厉害，常常恶心、呕吐，本来胃里满是酸水，看到地瓜就想吐，别说吃了。可是除了地瓜，别的什么吃的也没有，只能饿急了才吃上几口，因此瘦得皮包骨。好不容易熬到了分娩期，儿子出生了。坐月子家里一滴油也没有，别说什么鱼肉蛋奶了，根本没见过。由于吃东西较少，她七天没有解大便，每次去厕所，留在地上的都是一滩血！穷透了的身子挤不出奶水来，孩子靠喂糊糊养活。每次丈夫来信问这问那时，朱继云都说这也好，那也好，让丈夫一百个放心。在婆家就这样苦撑苦熬了十个年头，终于等来了家属随军的日子。1983年，朱继云带着两个儿子到达部队换防后的新址山东省临沂。本可以享福了，可是命运是那样的凄惨。刘培庭在东北长期冒零下30度严寒执行任务而落下的老寒腿风湿性关节炎又发作了，两膝肿得像馒头。朱继云精心伺侯他，除了吃药打针等治疗外，她每晚把他冰冷的老寒腿抱在胸腹前，暖呀，暖呀，终于让他在较短时间内消除了炎症，恢复了健康。1984年6月，刘培庭奉命到山东省东营飞机场建设工地执行任务，由于过度劳累，刘培庭身患黄疸型肝炎，住进了146军医院。远在临沂的朱继云带着两个孩子，除了繁琐的家务活之外，她还要上班工作，还要抽时间去看望丈夫。她告诉培庭：家里有我，你在外只管放心好了。人们说，朱继云头顶着军官家属的光环应该很荣幸，可是她的命运却是那么苦和惨。1986年，刘培庭转业后被安排在沛县植物油厂任副厂长，朱继云一家过上了几年平安日子，谁料不久灾难临头。1995年5月，刘培庭在上下班途中感到一只手和一只脚无力，上下自行车几次险些摔倒，可是他并不在意，仍继续工作。5月17日，恶运来临，年仅47岁的刘培庭突发脑血栓倒下，被送往医院。经抢救治疗，病情虽然得到了控制，但他已半身不遂，从此再也不能工作了。1999年5月的一天深夜，朱继云一家，天塌了！刘培庭突发脑溢血，生命垂危！医院全力抢救。朱继云悲痛欲绝，肝肠寸断！她除了伤心流泪，更多的是担心和害怕。万一丈夫有什么好歹，叫她怎么活呀！在急救室，她坐在丈夫床前，一连七天七夜没合眼。她为丈夫擦汗、吸痰，手把着丈夫的脉博，生怕停止了跳动，时刻注视着丈夫的病情变化，呼医生，叫护士。七天七夜啊，终于把丈夫从死神手中抢回来，朱继云竟然掉了十斤肉！不久医生又为刘培庭施失脑部手术，他的性命基本保住了，但更可悲的是，他已完全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刘培庭是一个深度昏迷，完全丧失知觉的病人，他不会动弹不会讲话，不会吃，不会喝，大小便失禁。并且阵发癫痫，发作时，身体抽搐、痉挛、咬牙、瞪眼，口吐白沫，头脑青紫，简直吓死人。平时躺在床上只有喘气，证明他没有死亡，还是一个活物。伺候这样的病人需要多么大的爱心、耐心和毅力啊!朱继云十分动情地说：“只要他还活着，就应该得到尊重和关爱。”多少年来，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烧好水，为丈夫洗脸、刷牙、刮胡子、光脸。继而为丈夫梳头，左梳、右梳、上梳、下梳，手里动着，口里数着，一、二、三、四，要梳上至少三百下才停。梳头不仅是为了好看，而最重要的是活动头皮，改善血循环。由于病人卧床，经常便秘，大便十分困难。朱继云每天都要为他从肛门里掏大便。用筷子一粒一粒地往外拨，要拨几十分钟。朱继云跪在床上，汗水拉拉淌，每次下来都会头昏眼花，恶心呕吐，更别说吃饭了！然后朱继云给病人翻身，150斤的体重，抱起来十分吃力，等翻过身来已气喘吁吁。然后用热毛巾在他身上擦洗，用手或用按摩器在身上按摩。手握住他的手来回拉动胳膊进行活动。还有一件困难的事就是给病人喂饭了。他不会张口，只好用拳头反复在他嘴角捶动，以引起他的张嘴反应。有时不管用，就用筷子或铁匙使劲撬开嘴巴喂饭。慢慢地一勺勺地耐心喂食，如果喂急了，饭流到气管里，会引起一阵咳嗽，呛得人头脸青紫。一顿饭要喂很长很长时间。这喂饭难，但嚼饭更难。无论是鸡鸭鱼肉，馒头糕点．还是青菜萝卜，瓜果梨枣，她都要放进嘴里反复咀嚼，用力嚼，细细磨，嚼呀，嚼呀，把食物嚼碎，嚼成糊状，这样才能用汤匙喂病人。多少年来，为丈夫嚼食，朱继云竟然嚼掉了两颗大牙!1999年，刘培庭由于长期住院长期卧床，回家后不久患上了严重的褥疮，屁股上两侧出现了碗口大的疮口，足有二指深，几乎烂到了骨头!医生们说，因为还要继续卧床，血循环受压，很难治愈，难免由此感染丧命。朱继云听了不寒而栗。难道无救了？她决不甘心，四处求医问药，终于有了一线希望。她每天坚持几次用新洁尔灭冲洗疮口，去腐肉防感染。她为丈夫买了个气垫子垫在身下，以减少压迫。每天为他多次翻身、按摩。奇迹终于出现了，疮口里周围长出了鲜红的肉芽。经过了几个月的不懈努力，褥疮终于结疤了，治愈了。朱继云却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朱继云说，要说伺候他，我这个人，我这条命可以全部搭上，可是治病需要钱，钱是硬的呀!我又有什么办法？为治病住院、开刀、吃药、打针，花了好几万元，就是在平时，每月仅吃药就得二三百元。她借钱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和培庭的战友，欠下了三万多元的债。为了给丈夫治病，朱继云家已穷困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她、丈夫和两个儿子，一直挤住在80年代建造的60平方米的小屋里。一套旧沙发、桌椅，还是1986年转业时从原住地带回来的老式家具。一个小橱子是朋友送给的。生活上那个节俭，说起来可怜。除给病人补充营养外，她们家一年到头很少吃荤，馒头、米饭加青菜是常年食谱，原则是吃饱饭就行。为节约电费，每个房间装的都是七瓦的小小节能日光灯。虽然安装了吊扇，但很少用。因为病人不适合用电扇，朱继云完全用一只芭蕉扇为他降温纳凉。特别是酷夏的夜晚，她为丈夫一下一下地用扇子扇风，手累麻了，累木了，实在太疲劳就睡着了，但只要再醒来，看到丈夫身上汗津津的，扇子又不停地摇起来，一夜不停息。就这样，她家一个月只花五块钱的电费，有时一个月仅用三块钱。由于朱继云的苦心伺候，终于感动了这位植物人，一日，他望着她，拼命挣扎着，口里呜呜地叫，那就是哭声，眼角边滚动出一滴清泪！朱继云看到了一线曙光。她说：为治好丈夫的病，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王德荣，江苏沛县人，退役军人，退休教师。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会员，徐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徐州市影视家协会监事，江苏农家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总编导。创作小说诗歌散文等文学作品300多万字，部分在全国各级报刊发表，并有多篇获奖。曾拍摄情景喜剧66集《农家乐》，电视系列剧《村里新鲜事》，电视纪录片《中国好人》《沛县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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