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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海平 | 贵阳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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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来贵阳,贵阳气候爽,冬暖夏凉四季爽爽爽。请你来贵阳,贵阳气候爽,天南地北还是贵阳爽。”

每次在贵阳街头听到《请你来贵阳》这首歌时,心里就会产生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全身顿觉分外清爽,感觉整个身心都要融化到这个城市中了。

贵阳被人们称为“凉都”、避暑胜地,她处于北纬26度线上,别称“林城”、“筑城”,“筑”乃“竹”的谐音,可见这里林竹之茂盛,山川之秀美。炎炎夏日,祖国大地到处蒸腾之时,这里的人们却无暑热之虞,常常感受到的是阵阵凉爽,尤其在早晨和傍晚,那份凉意自周身肌肤沁入心脾深处,不由你要对着天空深深吸上一口带着丝丝甜意的空气,满满的畅快之感。

“爽爽的贵阳”的确是你来了就会爱上、就不忍离去的城市,这个“爽”就是因了这里的山、这里的雨。

走在贵阳街头,常常可看到数栋现代漂亮的高楼旁边就是绿绿的山包,有的山高过楼,有的楼超越山,有时凸起的是相连的几个山头,有时是一片片高低错落的住宅楼,似是楼靠着山,山拥着楼。说是山,其实是高耸的绿了,因为看不到一块裸露的岩石。浓密挺拔的松树直立山顶,山坡上是虬曲的灌木和旺盛的杂草,经常受到雨水的滋润,轻风吹来似绿浪翻涌。楼上的人甚至推开窗户就可抚摸到那浓浓的绿叶了,想必每天枕着厚厚的绿意、拥着柔柔的清爽进入甜甜的梦乡是件非常幸福的事。

 驱车行驶在市区的路上,闪过好多楼栋和浓绿山头后,前方迎面而来的又是一座高山了,穿过长长隧道后看到的依然是一个个山头,心里想着定是出了市区了。再上坡下坡、绕过几座立交桥后,猛然突起的却又是一栋栋高楼,这是又来到热闹的居民区、繁华的商业中心了。

黔灵山公园是市区内一个自然公园,有山有湖,公园内树木参天,更加凉爽,附近诸多居民常来公园里娱乐锻炼。青山一座连着一座。山包不高、不险,很容易就从这个山头爬到另一个山头,站在山顶可看到一幢幢高楼从脚下向远处蔓延,高楼依地势而建,间以一片片的绿色,那绿又是街边的小山了。遥望四周,高低起伏、绵延不断的黛青色的群山隐约可见,在蓝天白云映衬下显得更加隐忍、静谧,仿佛时间静止了下来,给人以更多的思考。

我的故乡地属华北平原,一马平川,地势平坦。记得小时候物资匮乏、交通不便,以至上初中的年纪都没出过远门,更没见过大山。每年秋天庄稼收割后,站在村头地畔上好奇地向西张望,似可看到远远的地平线上隐约显现出山的模糊影子,心里既好奇又向往。有时在鲜艳的晚霞映衬下,那山影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具有诱惑力。当时想着不知何时才能走向大山、走向远方。长大后才知道那是八百里太行,是太行山的余脉了。

上学离开家乡后,真的走到了远方。遇到了更多的人,看到了更多的事,也见到了真正的大山。几乎每个周末,都急急地和同学一起去爬山,从山脚下跌跌撞撞、曲曲折折爬到山顶,每次都能感受到山的威严和雄壮,每每都是对身心的一次涤荡。山上植被稀疏,低矮的灌木和清瘦的小草点缀在山坡间,凸兀的岩石透露出它的坚冷、犀利,让人不由产生敬畏之心。站在山顶俯瞰远方,那种畅快激动的心情至今仍难忘怀。

工作后的二十余年,也见过诸多的名山,每座山给人不同的感受。泰山的雄,嵩山的秀,太行山的隐秘,王屋山的丰厚,每每让人收获多多。

去国三千里,而今身处陌生的南疆,乘车徜徉在群山之间,感受到不一样的美。山势柔和连绵,山上山下尽是郁郁葱葱的浓绿。下车想攀爬上山,满眼却是蓬勃茂盛、将近一人高的杂草和浓密树木阻挡,无从下脚。只得站在路旁远望层层叠叠群山,呼吸着清凉的空气,感叹天地之伟大、世间之美好!不知觉间,一晌时间过去了,真真是悦了心、满了肺、爽了身。

这就是贵阳的山,她幽静柔美、谦逊素雅、努力向上却不事张扬,好似这里的人们,内敛、具实干。而北方的山则是凌厉刚强、威武雄壮、胸怀天下且所向披靡,像极了北方的汉子,豪迈、有担当。

无论雄奇与峻秀,每座山都是有灵魂的,就像眼前的青山,看似不够雄险,却内藏锦绣,凡人是难以征服的,一如平凡生活的种种。

当年,孙少平为了他那个遥远的梦,毅然淌过村口的哭咽河、翻过家乡的庙坪山,走向更大的黄原城,孤身在外吃尽诸般苦,和心爱的晓霞甜蜜相拥在古塔山那棵杜梨树下,品尝到人生的幸福果,然而命运弄人,可爱的晓霞牺牲了。痛苦过后,我们的少平依旧奋战在大山深处的大牙湾煤矿黑暗的巷道里,狂洒着汗水,追寻着美好,尽管他的世界仍不完美。与此同时,奋斗在双水村的孙少安和亲爱的秀莲拼尽全力努力着、挣扎着,经过砖厂毁灭性打击后,又坚强地站了起来,事业再次兴旺红火。可憾,天不遂人愿,秀莲却大口大口咯起了鲜血,生活再起波澜。

这就是平凡世界中平凡人的平凡生活,似乎有一座无形的山横亘在每个人面前,需要我们去攀爬、去翻越。而创作出《平凡的世界》、至今人们深深怀念的路遥先生,耗尽一生心血,最后却落得贫病交加,连去北京领取茅盾文学奖的路费也是向弟弟借来的,在这凄惨的一刻,他从心底痛苦地骂出一句:“日他妈的文学!”一个文人最后却骂出了泼妇脏话,这是一个文人的呐喊,是一个文人的不甘,是一个文人的无奈挣扎,是一个文人的心在滴血。看来直至死亡来临,路遥先生也是没有走出他心里的那座“大山”,这是路遥的悲哀,也是人世间的悲哀。

细想自己,从儿时生活的北方贫穷的农村走出,心怀对远方大山的向往,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五十余年,努力且挣扎着,至今虽说衣食无忧,却也一事无成,说到底还是没能挣脱内心的那个魔障、没能迈过内心的那座“山”。

人生五十余年,深切感受到社会的巨大变革、国家的日益盛强。国家能富强、人民有福报,无论北国与南疆,人民生活都会幸福又安康。这是我们每个人的向往,也是远在天国路遥先生的真心愿望,更是无数个“孙少平”“孙少安”们奋争的目标。就像这里的天气,生活在这强大富裕的国家里,人人心里都爽!爽!爽!

爽爽的贵阳,既爽了我的身,更爽了我的心。“此心安处是吾乡”,在这里幸福并甜蜜着。



作者简介


乔海平,1966年出生于河北,毕业于河北医学院,职业医生,现居郑州。擅长人物、山水绘画,平时喜欢吹奏笛子,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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