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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 |《苦根甜果》二十八章:白花起风波 | 作者:范英

二十八章    白花起风波
文/范英

  军人走到老槐树下,胡大冒正在派活,他派白花拿铁耙平地,她说:“那是男社员的活儿,我干不了。”大冒又派她背筐,跟着平地的人背土,把土背到低的地方去。她又说:“我这两天肩膀疼。”大冒一听火早上来了,说:“你的活我派不了。”这一下白花也有气了,说:“你当队长是干这个的,我干活就得找你!”于是两人吵起来,白花也是年轻脾气急,扑向大冒,哪知白花一阵头晕,天转地转,肚子也难受起来,倒在地上,竟然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

  胡大冒一看知道出了大乱子,社员们也暗示他赶快离开,大冒说:“反正我没捅她一手指头,跑什么?”后来他想了想,还是赶紧蹓了。

  母夜叉张敏拉起小车,边跑边骂:“你这王八蛋操的胡大冒,你这王八蛋操的胡大冒,你怎么同她打架!”她来到老槐树下,和儿子李强把白花抬到小车上,李强拉起小车一溜烟向东亭人民医院跑去。一进医院,下了小车,张敏搀扶着白花走进一中医门诊室。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中医迎接了她。这中医脉头儿很准,人们都叫他神医针灸李。他先问了白花的病因和症状,又看了白花的面色,心中已有八分底。他伸出手给白花摸了脉,琢磨了一番,说:

  “拉回去吧,没事儿。”

  母夜叉不放心,说:

  “没事儿,怎么一下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先生,你还是好好给她看看吧。”

  老中医第二次又给白花摸脉搏,抬起头,说:

  “没事儿,回去吧。”

  母夜叉张敏还是不明白,又问:

  “你说没事儿,什么才叫事儿?她回去以后是不是还会闹?真把人吓死了。”

  老中医想了想,还是照实说了:

  “她这是胎气闹的。”

  “什么,你说什么?”

  “胎气闹的。”

  “胎气,什么胎气?” 母夜叉瞪起两眼。

  “你不明白,……”

  母夜叉一听打了个冷个身,眼瞪起来,两脸拉长,让白花又上了车,拉回家里。

  李白花睡在北方东头儿的小套间里,晚上,夜幕拉下来,她躺在自己的铺上,脑子里七上八下的,母夜叉张敏走进来,坐在铺上,问道:

  “你跟妈说真的,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花低下头,没言语。

  “白花,你听到了没有?你不能不和我说。”

  白花抬起头来,望了妈一眼,又赶紧闪开,望着房角,眼泪流下来。

  “白花,妈问你哩!” 母夜叉带气了。

  白花是知道妈的脾气的,她全身颤抖,声音极低:

  “是。”

  “是,是谁的”

  “是米钱贵的。”

  “米钱贵的,他怎么欺负你?”

  “种麦子时,村里演电影。”

  “演电影怎么啦?”

  “我没去看,他也没去看,到他家去玩。”

  “他没去看?”

  “没有,他一个人在家。”

  “他一个人怎么样?”

  “我走到他家的院子里,他见我去了,走上来,他笑着问我:白花,你没去看电影?他把两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白花,我一看见你太高兴了。他的手还摸我……他把我一抱,抱到他家的小东房儿里……”

  男女之间的这种事儿一开始到了一块儿是说说笑笑,以后是打打闹闹,再一发展是搂搂抱抱,摸那不该摸的地方,就会出那种事了。

  这时张敏伸开大手,一巴掌打在白花的脸上,说:

  “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就没想一想,把你那个地方给了他?唉,唉,你那个地方,只有你结婚以后,你的男人才能享受,哎,唉,你怎么轻易地给了他!唉,唉,傻死你了!”

  白花捂着脸,眼泪刷刷的流着,说:

  “妈,妈,我,我跟你说,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你答应吧,你允许我吧,他不这么爱我,我怎么会……你答应我吧,让我嫁给他吧。”

  张敏气头儿更大了?圆眼怒睁:

  “什么?什么?你疯了,你嫁给他,已经,你,你已经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说嫁给他?”

  白花一对一对的泪流着,说:

  “妈,我不是你的女儿吗?你知道我心里是多么难受。你想一想,我俩办了那个事,也不能为这个拆散我俩啊。”

  这时李保田从隔壁东屋子里走过来,说:

  “白花,你还胡说什么?他害得你这么苦,你怎么还说要嫁给他这个兔崽子,看着像个人,他不办人事啊,他害了你,也害了咱们家,他这算找到咱们头上来了,也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白花,你说说,我这肚子的气怎么出?我这大队干部以后还怎么见人?”

  李白花哭着向爹哀求:

  “爹,你答应我吧,你让我嫁给他吧,他这个人真的很爱我,我从心里也很爱他。我俩若结了婚,我俩一定会过好,也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俩的,爹妈,你俩答应我吧。”

  “你给我住嘴。”李保田气头更大了,两脸发黄,没了一点血色------这是他火气爆发到了不能容忍的时候了。

  李白花流着眼泪仍在哀求:

  “爹妈,你俩答应我吧,你俩生了我,养了我,我也大了,到了结婚的年龄,我总得嫁个男人吧,你俩为什么不让我嫁给他?”

  “你疯了,小强,你过来。”

  儿子李强走过来,他十八岁了,个子高,已像一个成年人。

  “小强,教育教育他!”李保田说。

  李强拿来一条绳子穿在房梁上,说:

  “你还说嫁给他不?说。”

  李白花低下头,全身发抖,颤动。

  “你说,你到底说不说?怎么?你听不见?”李强火上来了,一个耳掴子过去,打在她的脸上。说:

  “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怎么着,不说,上你的二梁!”

  李白花说话断断续续地:

  “我……我……我不……我……同他……一刀……两断……断断……保……证。”

  这一夜显得非常漫长而难熬。

  天明了,李保田对李强说:“你去把他俩叫来。”

  李文和李武叫来了,这两个人是李保田的两个侄子李文  李武  李强这三个人外头称他仨为“李家三只虎。”

  李保田把三个人叫到屋子里,坐下来,说:

  “咱们研究研究,下头咱们怎么办?。”

  这个事谁能拿出什么意见呢,都低着头。

  李保田一看都低着头,叹了口气,说:

  “唉,真想不到,这事欺负到咱头上了,米钱贵这个兔崽子,真他妈不是人,就得想法狠狠地治治他,不这样,这气没法出啊。”

  憋了半天,李文抬起头来,说:

  “叔叔,我有这么个意见,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吧说吧,这是在咱们家里哩。”

  “我有这么个意见,白花和米钱贵在青年团里,一起开会,我看着合适,是不是把她俩成一下……什么事也就算了。”

  李保田一听摇起头来:

  “要不出这个事也行,这时不行了,出了事,还让他……不行,不行。”

  几个人研究了又研究,终于研究出一个办法来……

  李强走到米钱贵家,一进院见到米钱贵,说:

  “你到我家去一下。”

  米钱贵不愧叫七十二转,他一愣,问道:

  “到你家去,到你家干什么?”

  “你去吧,我姐白花让来叫你去,她说:一定让你去,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七十二转米钱贵想了想,说:

  “你先前头走,我随后就去。”

  七十二转米钱贵可不是白给,他昨天在老槐树底下亲眼见李白花倒在地上,心里边已有几分警觉和不安,心想:她是不是怀孕了?把白花从医院拉回来,米钱贵腿长耳朵长,便听到有人说是胎气闹得。他怕了,心想:这怎么办?夜里,他几次到房上看李白花家的屋子里,一直到后半夜还见窗户上射出来的灯光。心想:一家子会怎样折磨她呢?他既心痛又害怕。

  他早晨一起来便一五一十地给爹妈都说了。他爹妈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哪遇到过这个,一听都怕的不行,老爹说:“他爹是大队干部,咱可惹不起,谁知道这事会怎么样?”

  米钱贵脑子快,心眼也活,说:

  “这事怕也不行,我看这么办。一是她家提出结婚,咱没二话,同意,登记办事,第二个是她一家子不让,这事是她到咱家来的,她不同意,我一人敢!”

  为防万一,他拿出那把水果刀子,插在裤腿的布囊里,大步向李白花家走去。

  米钱贵一进二门,一看院子里静静地,好似家里连个人也没有。哪知他一迈门槛,刚一进外间房,从东西两边走出来李强和李武,分别拽住他的两只胳膊,不由分说,连拽带拖,到了西头的屋子里,往下一摁,让他双膝跪在地上。米钱贵一眼看到在炕上坐着的李保田,他强笑着说:

  “叔叔,叔叔,保田叔,你看这是怎么啦?叔叔,你看。”

  李保田一阵冷笑,带气说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叔叔,你小子嘴甜心坏,真够狠啊!”

  李强气头很大,说:“别说别的,你好好交待你的罪行,告诉你,你小子不老实,别说对你不客气!”

  米钱贵并不急,还是面带笑容:

  “你们让我交待罪行,我交待什么?你们不说,我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你让我交待什么?”

  李武一拳下去,重重打在他的肩膀上,说:

  “你装什么糊涂?说!”

  米钱贵沉下心来,看到炕上放着一张吃饭桌子,上头放着纸,还有一支钢笔,李文坐在桌子的一边。他想了想,明白了。这是让我交待出问题写在纸上。他想了想,说:

  “你们是让我说出来,我和白花的事。我说我说,我和白花两个人,她爱我,我也爱她,我俩一起也明过事,一定结婚。”

  李武举起胳膊,一拳打下去,说:

  “谁让你说这个,我们让你说你跟白花姐办的坏事,你只说你自己,不要说白花姐。”

  这时李保田也说话了,他不快不慢地说:

  “钱贵,你必须讲真的。你想来没想,你给女方带来的后果,说,好好说。”

  米钱贵的脸绷紧了,他想了想,说:

  “我说,这事怨我,可是这不是一个人的事,白花也……”

  李强一拳又打下去,说:

  “你小子怎么不说自己,你说别人干什么?”

  米钱贵一看自己会越陷越深,感觉不好,他把手拉下来,摸到短刀,猛一下抽出来,抡动着,明光锃亮。

  李武和李强一看短刀飞来,赶快都躲开,米钱贵蹿起来说: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把我骗来,私设公堂,整我的材料!”趁机从屋子里冲出来,跑到院子里,一到二门口,一看两门紧栓,后头是李家三只虎从屋子里追出来已到了跟前,他赶紧一闪,跑到东墙下,转过身,扬着短刀,说:

  “你们来,我杀一个够本,杀死俩还赚一个,不怕死的,来!”

  李家三只虎在米钱贵前头走动着,骂着,米钱贵摇晃着短刀嚷着:

  “有种的来,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像这么着相持了几分钟,李武一看院子里放着一根大竹竿,上头绑着一个镰刀,是专为扒树枝子准备的,他解下镰刀,拿起竹竿,只要是对准米钱贵的身上,也不管是头,是胸,是腿,就是一戳,米钱贵短刀相迎,长杆对短刀,一来一往,一戳一迎,米钱贵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竹竿戳过来,短刀磕不开,竹竿就会戳在头上,胸上,腿上,这时米钱贵身上青一块红一块的,头上还流着血。这又是在一个秋后,身上穿上了薄棉衣 袄 棉裤被穿破,露出一块块的套子来。

  李强一看,这么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他有了主意,他悄悄地上了房,从房上跳到墙上,从墙上迅速地跑过来,到了米钱贵这儿,冲着他猛地扑下来,抱住米钱贵,李文  李武二人冲上来,夺去米钱贵手中的短刀,用绳子绑上他的腿,拽倒在地,李家三只虎,这个人一脚,那个人一拳,不一会打得米钱贵鼻子里流出血来,眼也睁不开了。一开始米钱贵还嚷:“好痛啊,疼死我了!”后来,他不动了,也不嚷了,三个人把米钱贵推到东墙上,解下绑在脚上的绳子,猛用竹竿一推,从墙头上滚下来,掉在外头的胡同道上。

  三个年轻人回到屋子里说笑了一会,李保田对李强说:

  “你出去看看他去。”

  李强走出去,不一会儿回到屋子里,说:

  “坏了,他死了,我踢他的脚,一点也不动。”

  李保田一听瞪起眼睛,说:

  “死了,他怎么死了?糟糕,糟糕,唉,这怎么办?”

  米钱贵死了吗?没有,他脑子里清楚,如果不装死,三只虎恐怕还会揍他的,装死是最好的办法。

  米钱贵的老爹不见儿子回来,走出来一看,儿子躺在挨墙的道上。他赶紧拉出小车,把儿子放到小车上,拉起来急忙向东亭医院跑去,嘴里不断地骂道:“这真比日本鬼子还厉害呀,这真比日本鬼子还厉害呀。”米钱贵在车上说:“我不要紧,我不这么着就把我打死了。”

  老爹一听才松了口气,脚步才放慢下来,拉到医院,经医生检查,头部 心脏都没问题,拿出药棉  绷带,缠在头上左一道右一道,把身上的伤处也消了毒,抹上药水。

  他住了几天院回到家,怎么会善罢甘休?他写了诉讼书,上告李保田,告他私设公堂逼供,还打瞎了他一只眼,告他破坏婚姻自由,不让他的女儿白花嫁给他。他跑遍了公社 、区 ,公社 ,有关领导来人调查,考虑到这一案子的特殊性,都不予受理。

  米钱贵和谁是知已呢?首先是高云飞,高云飞好似是他的左膀右臂,有什么事情同他商量就有了法儿,于是便有了行动。高云飞走了,他觉得孤单了许多。

  另外,他同赵喜全两口子不错,齐秋菊也挺赞成他,给他说媳妇,现在呢?她借的钱被骗,失身,好歹,还安全地回到家里,后又同高云飞鬼混,事犯,赵喜全被关押,她呀,成了尿憋子里的豆芽儿,窝起来了。又如同枯霜后的野草,已抬不起头来了,再同她接近,会有什么好处呢?

  米钱贵想啊想啊,他脑子一转,拿起笔给李白花写了封信,折叠好,装在衣兜里,说:“就这么办。”

◆ ◆ ◆ ◆ 未 完 待 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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