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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 我家的老屋(九) | 作者:贺凤忠

         

第二十五章       终南山里的寺庙

去了才知道,这所庙寺在终南山脚下,创建于东晋,距今1000多年的历史,属周至管辖。这是佛教中国化的开祖之地,格局宏大,令人咂舌。寺门朝南,向北依次是山门、天王殿、钟楼和鼓楼、碑廊、碑亭、大雄宝殿、大悲殿、地藏殿和三圣殿、厢房和法堂。东西两侧还有一些建筑。庙寺历经多代皇帝重视,几经修缮,1950年代初国家曾拨专款重修,不过现在却显得有些冷清,香客稀少,一个年长的僧人在扫院里的落叶,父亲领着奶奶小心翼翼的进入院里,让奶奶坐到一旁的石墩上,近前一步,双手合一,阿弥陀佛,请问师傅,靜觉老师在吗 ?你找他是来看病的吧?是的,父亲回答。老僧人手往里指,最后边法堂。

法堂的门是虚掩着的,父亲轻轻地敲了一下,靜觉老师在吗?请进!父亲又轻轻地推门入内,只见一阔胸方脸,两眼深邃,高高鼻梁近六十岁的老者身着黄色僧衣,盘腿而坐,请问施主,从何而来?父亲赶忙答道,从河南来。来此有何贵干?给母亲看病。怎不见贵母大人?在外边等候。老僧听罢,遥遥千里,给母看病,真是孝道,快快请。父亲把奶奶搀扶进来,经过一番诊断后,靜觉师傅说出了他的意见,由他配置药丸,每天早晚服用两次,十天后在诊疗一次,调整配药,再十天,再调整,一个月后,你母亲的病情就能稳定下来,拿着我的药方你就可以回老家了。不过施主,这里不便居住,父亲忙说,我们住周至亲戚家,十天来一次便可以。

十天以后奶奶的精神好了一些,饭食也增加些,父亲带着她又去了寺庙,靜觉师傅认真的又进行了诊疗,把上次的药方进行了调整,重新配制了药丸。靜觉师傅话语不多,不过言谈之中能感受到他医道深厚,而且经历非凡,周至、户县很多人都知道这里有一个很会看病的老和尚,而且传说他看病的神道莫深!

靜觉禅师的真名叫张藜阳,甘肃庆阳人,早年在冯玉祥的队伍里当军医,去过河南,也知道我们博爱县,在我们那还驻扎过,知道我们的来历后,他有点思乡心结。中原大战后,他成了杨虎城的十七路军的随军军医,他的中医功底深厚,杨将军也经常找他看病,西安事变后,杨将军出国考察,被罢了军权,他就来到了终南山剃度出家。敲响木鱼念佛语,晨暮只闻钟鼓声,凭身怀一技,为方圆百姓解除病患。所以尽管处于特殊年代,这里也香火不断。

大姨家是一九四零年代从沁阳老家迁过来的,姨夫有一手打铁的技艺,就在终南镇上开了个铁匠铺,公私合营后,姨夫成了铁工厂的师傅,大姨则下田种地和忙于家务,家有七个孩子,日子过得有点紧张,父亲和奶奶来了以后,大姨想法改善伙食,让奶奶开心。

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父亲有点着急了,来时请的假期已过,队里的事情放心不下,这挖沟填坑进行的怎么样了?大姨从外边进来,顺手递给父亲一封信,家里来信了。父亲撕开信封,是叔叔的来信,先问奶奶的病看得怎么样?又问带的钱够不够花?最后又说到,要父亲安心的在这里给奶奶治病,不要操心其他的事,断不可现在回家,切记!切记!父亲心里明白,家里又起了波澜!

家里是起了波澜,于和平问起了父亲怎么还没回来?母亲只说是出门那么远,由事不由人了,奶奶的病又是癌症,恐怕短时间是回不来的。

冉大志到我们家来了,恶声恶语的嚷嚷道,工作队让佟明楷赶快回来,到大队交代问题 ,你们赶快写信通知他!

过了几天,赵克礼亲自到我家来了,他没有多么厉害,只是说要我父亲尽快赶回来,力争这次把问题弄清楚了,以后就轻装上阵了。还算比较客气。

三次催宫,父亲没有回来,只回了一封信,是给赵克礼的,很是关切队里的挖沟填坑之事,放心不下,交代一定要按计划完成,对于自己的事情还是坚持原来的说法,坚信自己是清白的。

工作队根据父亲当年下放证明的单位地址,给原下放单位发了函。

第二十六章 幸福和忧愁相伴

婆婆扫大街刚进家,海棠赶忙迎了上去,用鸡毛掸子掸去她身上的灰尘,往脸盆里倒上热水让她洗脸。全村五道街,五个改造对象,每人一条街,清早上工前要打扫完。“海棠,你别忙乎了,注意你自己。”海棠的身体已经现形了,显得有点笨手笨脚。“蓝天哪?”婆婆问海棠。“大队让他去街上写标语了。”蓝天的字写得好,经常帮大队写标语。

王氏看着海棠,就像喝了蜜一样,心里甜甜的,老天开眼了,给我送来这么标志的儿媳妇,我一定好好呵护她,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这个社会的人是以阶级划线的,进了蓝天家这个门,尽管海棠是贫农出身,还是青年积极分子,大队召开的会议就没在通知她参加了,海棠的心里愤愤不平。队里分东西,海棠认为自己和大家一个样,每一次都据理力争,但每一次都是排在最后,剩下的。队里派活,累活、脏活都是她们家的。

上午第二节是英语课,学的是当时的口号和标语。记不住,就在英文的一旁标上同音的汉字。大家都知道这是无用的课。可偏偏还要上。英语老师的鼻音很重,有些发音分辨不清。

村东头的马路上军车绵延,一队队的解放军战士,挎着枪,背着背包在拉练,骡马拉着的炮车一辆辆的经过,南边的几个村庄还长期的驻了军。

冬天,三老胡同的穿堂风刮得像小刀一样,中午吃饭的人已经不多。我端着一碗汤面条,手拿一个玉米面发糕,挨着墙根刚蹲下,長叔就来了,他也是端了一碗汤面条,里边有几个玉米面小饼,另外还有一盘香油拌的香喷喷的咸菜。長叔名字叫长,是因为小时候长得慢,家里人就喊他长,他是邻队的会计,也是青年骨干,高小毕业后就在家务农了,他经常向我父亲请教账目问题,非常尊敬我父亲。“小桐,你爸咋样了?”“我爸去给我奶奶看病了.”,他透漏了一个消息,工作组和大队要调整我们队班子,于和垻任队长。于和平继续当青年支书。

刘曼曼又来信了,她已经当兵了,在黑龙江边防部队,现在正在新兵集训,那里的气氛挺紧张的。她很思念家乡的亲人们,思念曾经的同学们。还寄来了一张身着军装的照片,真是飒爽英姿。

我没有挥毫回书与她,我真觉得门当户对才有基础,才具备资格,才能不卑不亢。让这眼感情的泉水慢慢的干枯吧!

班主任老师传来了消息,明年高中招生要进行先考试和推荐相结合,那就是要和学习成绩挂起钩来,这在同学们中间震动很大,大家都积极的投入到复习备考当中。可是父亲审查未果,我的心一直悬而不下,难以安心学习!

转眼就是又一个春天,抬眼望去“春光满院”,那是过年贴在院子墙上的对子,心里真是望极春愁呀!

于同光这几年和王氏的私会越来越少,几乎完全绝迹了,随着蓝天的长大成人,王氏越来越不愿意和他再有那个关系了,这天,海棠回娘家看望哥嫂,家中就剩王氏一人,条几上的收音机正在播放着《红灯记》铁梅的唱段,只听外边有人在说话,是蓝天的堂哥海洋在大声呵斥,“同光叔,你干啥?”“我找蓝天。”“蓝天没在家。”“那,我,我。”“那你赶快走吧!”仇同光瞟了海洋一眼,悻悻地走了。

海洋的姐叫海云,和我父亲是高小同学,她出嫁了北边市郊的一个军管,早早地就随军了,在部队驻地图书馆工作,因母亲早逝,她就把海洋早早接去,在那里读到初中毕业。姐姐想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海洋知道家里的成份已经影响到姐夫的升迁,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是家里的男子汉,长大成人了,一定要回去扛起家中的樑子。哥哥海山一直在工商局工作,清理队伍后,被遣返回家,成了改造对象。海洋没有和哥嫂在一起,自己单独生活,没事时看看从姐姐那里借的小说,我家里的小说就是我父亲从海洋这里转借的。

海棠回到娘家,见了哥嫂,诉说了在蓝天队里的一些遭遇,胸中闷气难出,“别生气,放宽心,你得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嫂嫂安慰她道。哥哥则脸绷得紧紧,“别说,自己选的路,自己走!”海棠双手一扬“我就不信没个头!”

运动进入了后期,工作队和东北的联系调查有了回音,我父亲原来工作的单位在六二年就解散了,原来的人事关系无处查起,工作队请示公社,公社要暂时停止对我父亲的审查,把工作的重心放到运动的重点上来。

父亲的生产队长是恢复不了,大队为了增加经济活力 ,加大副业投入,决定在我们队最东边靠大河的那一块五六十亩地,建砖瓦窑,派我父亲去负责。建砖瓦窑首先是聘请烧窑匠,几经考察、交谈,聘请了商丘籍老徐,接着就是建窑堡,大队让于和平带着几十个年轻人干了半个月,总算建成了窑堡。老徐叫来了一帮窑工,大队也选派了几个年轻人进行学徒,海洋也被派了过来,紧张的脱坯开始了。

于河坝霸气,他喊一声没人敢吭,在我们队镇住了那些偷奸耍滑的人 ,镇住了敢和队长较劲的人,但是他本身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是光动嘴不动手,像一个监工一样,时间长了,人们 就知道怎么对付他,他来了就拉着他一起干,干不了一会他就走了,走了人们就自由了。

全公社的初中毕业生统一在汤庙进行了考试,成绩也没有公布,结合村里的推荐,我们村有三个被录取了,没有我。

第二十七章 迈入社会

从今往后我就要迈入社会了,人生的海洋,知向谁边?脚踩黄土地,闻钟声而作息,十五岁的我,身单力薄,挑茅粪,那时各家户的粪便都是有队里统一挑到地里,一个上午,往东园挑四十担茅粪,肩膀磨得又红又肿,还满身臭味!锄玉米,暑伏天玉米苗长到膝盖高的时候,要中耕除草,抡着大掘锄在太阳的暴晒下,整个身体就成了无数个泉眼,眼睛被汗液蛰的又红又疼,手上的大炮一个摞着一个,大块地是队里最大的一块地,三百米长呀!锄一行到头得两天。

秋天到了,队长通知我到大队的种子场,也就是桃园,去干活,赵克礼嘱咐我,在这好好干,争取当一个农业科学家!

冬天的时候,我参加了县里举办的果树技术培训班和农业技术培训班,期间到省农业展览馆参观,有幸第一次看到了黄河,上了二七纪念塔。

奶奶走了,葬礼上,我读了自己写的悼词,祝愿老人家一路走好!

白天去地干活,晚上在石岩的小屋闲谈,聊的晚了就在那过宿。石岩打算向玉秀吐露心扉,地点就选择在大队部门口的一边,因为青年人晚上都要到大队部里的村供销社来逛逛,玉秀也经常来。

那是初八的一个晚上,吃过饭,石岩就到了大队部的门口旁,一会儿,就见玉秀和她们队里的一个姑娘说说笑笑的从门口出来,石岩闪身而出,“玉秀,我给你说点事!”玉秀给那个姑娘摆摆手,跟着石岩来到一旁的楼门里。

“啥事?”玉秀问道。石岩说:“咱俩的事。”“咱俩啥事?”玉秀故作惊讶。“村里都说咱俩谈恋爱了。”“那让她们随便说呗!”“那你是啥意见?”石岩紧盯着玉秀的脸。“你啥意见?”玉秀反问了一句,一直脚尖在划着地面。“我愿意!”石岩举起了一只手,“我也愿意!”玉秀也举了一只手。

石岩是高中八班的班长,班主任是语文老师,有点古板,没有七班的班主任有活力,七班的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可讲起课来很生动,特受学生喜欢,石岩的话语中显示出对班主任的怨言。其他老师也都是文革前师范学院的毕业生。尤其是物理老师,可以说是汤庙高中师资力量最强的。石岩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自由落体运动那一课,打蛋落杯那精彩的课堂表演紧紧的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眼球。

石岩是汤庙高中篮球队的队长,他在场上那个狠劲,人都有点害怕,投篮是他的特长,命中率高,尤其是远栏三分球,那真是一个叫绝。听他说学校篮球队里的几个人各有特长,那几年可以说三中的篮球队在县里的几个学校没有对手。

高中的学习生活深深地吸引着我,继续求学的想法在我心里渐生萌芽。

海棠快要生了,挺着一个大肚子,还要去地干活,蓝天不在家,队里派他去山上修转山渠,嫂子经常过来看看她,给她送一些鸡蛋、挂面。王氏对她比亲闺女还亲,只要进了门,什么活都不让她沾边,就内衣内裤都是王氏给洗的。可海棠的心里还是觉得空落 落的,她想蓝天。农业学大寨,林县红旗渠、辉县青年洞给各县树了一个标杆,县里除了加快建成红旗水库大坝,又在北山上修转山渠,要使北山上的可耕地变成水浇田。蓝天认为上山修渠,累是肯定了,不过也是自己进步的机会,出生不能选择,人生的道路是可选择的,只有改造自己,脱胎换骨,自己就有光明前途。

蓝天在工地上,抡着重磅的铁锤砸着钢钎,点燃滋滋作响的火捻,炸山崩石。每天都冲在前边,指挥部的大喇叭里不时地在表扬者。晚上休息,躺到床上,蓝天就想起了海棠,多想回家看看……。

又一年的谷雨来到了,中午三老胡同又是满满的吃饭人,市里要招工啦,听说指标都分到公社了,長叔知道的是,村里分了两个指标,一个是铁路上的,一个是兵工厂的。大队正准备开会研究,确定人选。

当了工人,就是城里人了,吃上商品粮,每月几十块钱的工资,那生活可是大变样了,村里凡是有点门道的都蠢蠢欲动了。

赵克礼这几天也闷闷不乐,前几年的斗私批修,人们没少在灵魂深处闹革命,咋一到实处就变样了。找他的人不少,这几天全是应付这些事。快刀斩乱麻,今天就把这事给敲定了,晚上两委会在大队部召开,赵克礼先入为主,不允许任何私情杂念在会上表现,定了几个条件,首先必须是贫下中农,家中生活十分困难的适龄青年。然后全村摸排,最后确定了两个人选,四队的疙瘩是兵工厂的指标,八队的老鳖是铁路的指标。完全确定下来后,赵克礼觉得如释负重,浑身轻松多了。脚步快捷的来到了磨坊后边的井旁,梅花早已在此等候,“咋来的这么晚?”“开会。”赵克礼答道。“什么会,这么难开?”“招工会。”梅花大惊失色“哎呀,我爹让我给你说说,看能不能把我弟推荐上去?”“你弟不是在学校教书吗?”“唉,那是民办教师,一个月就那几块钱补助。这是个机会,你给说说呗!”赵克礼也急了,“梅花,这事已经定了,再说你弟也不符合条件。”梅花有点哀求的样子说:“克礼,这事要能给我爹一个满意的答复,咱的事情就好说了。”“这是个重大原则问题,我不能徇私枉法!”赵克礼没有给梅花任何缓冲的余地。

赵克礼非常公正的处理了村里招工这件事,把两个招工候选人如期报到了公社,经过政审、体检,最后的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铁路上的没出错,八队的老鳖被录取了。去兵工厂的疙瘩被打下了,说是身体不合格,实际上是被顶替了,这家兵工厂是市里最好的工厂,工作、生活条件非常好,市、县、公社,甚至省里的干部都插手了,招的都是他们的子弟。

小满过去,天渐渐地热了起来,招工这个议题在三老胡同饭场成了一个热点。四面八方的信息都汇聚到了这里,议论起来,有味得很那,比任何一个碗里饭菜都香,满圈他舅家表哥的舅舅原来是县长,刚出来工作,人家就写了一个纸条,外甥就到兵工厂了。公社的书记,为了自己的女儿能进厂,可是费了点劲,先是和招工人员拉上关系,和县里协商,私下多弄个指标,把自己的孩子再加进去。还有直接管招工的官,就来个移花接木,把那些没关系顶替了。总之,官越大,权越大,事情越好办。

唉,几年都没招工了,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谁能不上心呐?

我们这些没任何门路的,倒不用去费那么个劲,可是义愤填膺哪。

开后门这个词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人们一方面羡慕权力的任性,一方面愤恨那些权力的滥用。羡慕、嫉妒、愤恨在人们的心里演绎着。在闲言碎语中释放着。

修转山渠的石料已经备齐,修渠开始了,蓝天领着几个人负责运石料,这活既劳累又危险,劳累是要搬上搬下的,体弱干不动,危险是那山路,也可以说没有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而且坡陡的哧溜溜直往下滑,每次蓝天都是负责在车辕里驾车,每次都是小心了再小心,一不留神就会连人带车滚落下去,那是在半山腰呀!

这几日山下的水泥没供上来,指挥部放假休息两天,蓝天回到了家,满身灰尘,颧骨高挂,两只眼睛出奇大,王氏和海棠见状,心疼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下来,海棠欲要起身倒水,蓝天马上拦住“你不要动,我自己来!”拿起水缸中的瓢子,咕咚、咕咚半瓢子水进了肚。王氏很快准备好了洗脸水,拿来换洗的衣服,就忙着去给儿子做饭了。洗完、换好衣服,一转脸看到海棠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蓝天,你受罪了,瘦的变了形了!”蓝天轻轻地把海棠簇拥到怀里,“工地上的活重,吃的比在家里还好呢!”海棠的两手缓缓地抚摸着蓝天的脸庞,鼻子阵阵酸搐,头一下子贴到了蓝天的胸膛,“海棠,你这么重的身子,还要下地干活,千万要小心呐!”海棠站了起来,“你放心,我会注意的,一定保护好你的接班人!”说着,就拿起蓝天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你儿子还会踢你哩!”

蓝天回家和海棠团聚心里好受多了,用自己的全力在工作着,还被选为了青年标兵。

春天又来临了,天气格外的暖,学校都开学了,汤庙高中今年招了四个班,比往年扩招了两个班,招生范围也扩至县东边的三个公社,主要是汤庙公社,村里分了六个指标,基本上是按成绩定的。

叔叔在市里兵工厂工作,每隔一段时间要回来看爷爷奶奶,这次回来了,我把想上高中事情给他讲了,他沉思了一会说:“上学是好事情,可是家里很缺劳力,很紧张,你去上学就更紧张了。”吃过午饭,叔叔先说了这次厂里招工的事情,市里、矿务局的领导下乡的孩子们都招了回来,顺便县里和公社的领导也插进了不少,厂里来招工带队的还给他打过招呼,问他老家有没有小孩够条件的,他害怕政审时我爸的右派身份问题暴露,就回绝了。叔叔又讲了大学要招生的事情,说是给以往不一样,推荐和选拔相结合,先基层按分配指标推荐,然后再进行文化课考试。最后,叔叔把我想上学的事情提了出来,爷爷首先反对,“家里的生活压力全在你爸的身上,你现在已经不小了,我像你一样的年纪就已经担当了全家的重担。你这还要上什么学?”父亲没有说其它的话,直接问叔叔,“有办法吗?”叔叔说“我有一个徒弟,刚进厂的,她的父亲是咱公社的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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