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节，单位放假调休五天。李梅放心不下挂钩扶贫户，提上一桶食用油，一兜苹果前往老孙家。李梅记得第一次上门见老孙时，老孙在别人家喝得满脸通红，说话时嗓门大、声音粗，一点不像畏畏缩缩的贫困户。李梅问老孙：“”孙叔叔，你咋在外面喝成这样子？”老孙见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年轻女干部问话，压了压酒劲，说：“咋了，高兴呗！”李梅又问：“这一顿饭人家花了多少钱？”老孙抹着流出来的口水说：“打了一条狗，杀了两只鸭，剐了几斤黄蟮，炒了几大盆，加上几壶酒，怕是花了一千多元呢！”李梅引导说：“孙叔叔，你吃人家一顿饭就花了这么多，值我半个月的工资呢，如果把这些钱花在脱贫致富上多好呀！”老孙笑了，说：“别看人家花了一千多元，可他家请了十个人吃，在我们农村人情是把锯，有来就有去，下次也会轮流请他，别看这顿他花了一千多元，他可以吃上十次，其实平均下来也就花了一百多元的成本。”李梅觉得老孙说得是歪理，正想趁机教育教育老孙，旁边陪同的村委会主任拉了拉李梅的衣袖，暗示她少说话。李梅第二次见老孙，是从扶贫企业领了二头仔猪给他家送去。扶贫企业是企业+农户的运作模式，免费为贫困户发放仔猪和饲料，还上门防疫，仔猪长大后包现金收购。李梅觉得这是无风险脱贫的项目，真心替老孙感到高兴。老孙见了活蹦乱跳的仔猪也很高兴。老孙说：“我们农村养鸡不上笼套，养狗不修狗窝，养猪还是需要修一个猪圈的。”李梅觉得老孙说得在理，当即掏出刚领的工资交到老孙手里。李梅问老孙：“修个简易猪圈够了吧！”老孙望着手里还带着李梅体温的钱说：“差不多差不多。”李梅第三次见老孙，是接了老孙所在村委会主任的电话，主任告诉李梅说，老孙辜负了你的一片好心，他杀了你送来的二只仔猪，用修猪圈的钱买了好烟好酒，请了一大桌的人胡吃海喝。李梅当即打车赶到孙家。她望着老孙八仙桌上杯盘狼籍，无法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李梅说：“老孙头，你这算哪门子的意思？我尽心尽力帮你家脱贫，你就这样把仔猪杀了，把我的钱吃掉了！”老孙听李梅当众揭他的短，本想争辩几句，多少驳回点面子。只听李梅又说：“我家也是农村，父母省吃俭用供我读大学，考上了公务员，我的丈夫在南海舰队服役，家中有四位老人要我照顾，小孩也在读书需要辅导，现在摊上你这么个好吃懒做的老孙头，算我瞎子点灯白费蜡。”老孙听李梅毫不客气地骂自己，想想自己的老婆因为家里贫穷跟自己离了婚，儿子也因此打光棍，羞愧地低下了头。李梅临走时，哽咽着对老孙头说：“按农业节气，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今年的谷雨是阳历4月19日，你必须按时开始种好大田。五一节我会来检查，否则，我看不起你老孙头。”今天是五一节，李梅依约准备第四次见老孙。路上接到村委会主任的电话，主任说：“老孙头这个人服硬不服软，以前的扶贫干部好说好劝他不听，现在被你骂得老老实实耕田插秧，按时完成了种大田的工作。”李梅听了村主任的话终于感到了一丝宽慰。作者简介：何国华，江西省丰城市孙渡街道人，原工作单位洛阳市矿务局党委宣传部。曾在《人民日报》《江西日报》等新闻媒体发表数十篇新闻稿，长篇通讯《矿山的脊梁》获江西人民广播电台“飞碟杯”征文二等奖，《治安军中马前卒》获全国企业报好新闻评选三等奖。《他乡过年》《章贡古桥》等文学作品分别发表于《江南都市报》《赣南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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